池北年咬住嘴唇才沒笑出來。
不過……
按照現實世界的時間計算,他和許恪誠也就十幾分鐘沒見,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少城主冷笑一聲,緩慢地繞着高台走了一圈,低垂的視線掃過台下一張張布滿驚懼之色的臉,最後又回到原點,懶洋洋地朝下面一指,“就他吧。”
兩名衛兵立刻跳下高台按住池北年,随即押他跟在少城主身後。
火辣辣的太陽炙烤着沙地,池北年熱得有些頭暈,他緊緊盯着前面熟悉的身影。
眩暈感越來越重,他知道自己中暑了。
才成為少城主的仆人就病了,他會不會就這麼死了?
可惜大腦不會給他思考出答案的機會。
再次醒來,池北年躺在一處還算華麗的宮殿内,身下是冰涼的黑色地磚,他的中暑症狀基本上消失了,隻是有點口渴。
緩慢地擡起頭,一雙熟悉的眼睛闖入視線。
“醒了?大膽的奴隸。”
許恪誠躺在躺椅上,他換了身清涼的亞麻色衣服,正把葡萄一顆顆塞到嘴裡,悠閑極了。
“你……”池北年謹慎地觀察他的神态,試圖判斷他有沒有“失憶”。
“我什麼?叫我少城主!鑒于你長得還不錯,我就饒你一次,往後再敢無禮,我就把你喂鳄魚。”許恪誠起身,打了個哈欠,轉身朝木床走,“我要睡一會兒,你去廚房給我準備點兒甜品,我醒來要吃。”
說完,他就背對着池北年躺下,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像是睡着了。
池北年這才敢肆無忌憚地瞪他。
做甜品……他根本不會做飯,而且……廚房在哪兒?
他走出宮殿,詢問門口的衛兵;衛兵對少城主的各種要求早就見怪不怪,直接帶他去了廚房。
廚房非常大,目測有二三十個人在裡面忙碌,大家各司其職,沉默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池北年溜達了一圈找食材,沒一個人擡眼看他。
他不會做甜品,但看到水果和蜂蜜有了想法——可以做水果撈。
挑幾樣許恪誠喜歡的水果切塊,倒點兒蜂蜜拌一拌,完成!
他端着水果撈回到宮殿内,趁此機會看個仔細。
宮殿風格像古埃及,金色裝飾物非常多,牆上挂滿了手工編織的毯子,上面有人也有動物,讓他想起古代墓室裡的壁畫。
“看什麼呢?”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池北年吓了一跳,下意識回頭瞪他。
許恪誠挑眉,直覺新鮮。
奴隸都是惶恐不安的,少有他這樣鮮活的。
好玩。
“……少城主。”池北年有點懊惱,連忙找補,“您吓到我了。”
“要不是你鬼鬼祟祟,會被我吓到?”許恪誠調侃道,垂眸注意到桌上的水果撈,眼中有些疑惑,但心底卻湧起熟悉感。
“這是什麼?”
他“失憶”了。
池北年此刻确信。
真正的許恪誠不會問這麼傻的問題,即使演戲,他也不允許自己演笨蛋。
“這是水果撈,您嘗嘗,味道很好。”池北年把叉子遞給他。
水果撈。
這三個字明明沒有聽過,許恪誠還是覺得熟悉,他接過叉子,嘗了一塊蘋果,“加了蜂蜜?”
“嗯。”池北年點頭。
許恪誠對水果撈很滿意,很快吃完了一碗,意猶未盡,讓池北年再去做一碗,加點兒不同的水果。
池北年端起空碗,回頭看見城主進來了。
他注意到許恪誠一下子緊繃起來。
“看來這個仆人很合你的心意。”城主微笑,眼底滿是寒意,“好兒子,我是你的父親,你不用這麼緊張。”
“父親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你難過。他……”他看向池北年,頗為遺憾地歎氣,“你留着吧。”
許恪誠松了口氣:“謝謝父親。”
城主輕點頭,轉身離開。
“原來你一直替他背黑……”
許恪誠捂住他的嘴,眼神警告他不準亂說話。
見他擔心自己,池北年心裡暖暖的,嘟嘴親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