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開笑得禮貌:“不客氣,我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你剛才都沒認出我嗎?”藥以康納悶。
“啊,那天晚上酒吧的光線太暗,你又睡着了,我就沒看清你的樣子。”閻開編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謊出來。
“這樣啊。”藥以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桌子。
閻開點頭:“要不是剛才見到你朋友,我也不知道我們之前還見過。”
“對了,那晚回去之後,你沒什麼事吧?”他又關切地看着藥以康。
“害,别提了。”區君華忍不住連連擺手,“他睡了快一天才醒,把我們都要吓死了。”
“哪有那麼誇張!”藥以康尴尬地用膝蓋怼了區君華一下,“也就十幾個小時而已。”
“要我說,那個王建暙不惜大老遠跑廣州來非要和我們合作,就是奔着你來的。”提起那個姓王的,區君華又是一肚子氣,“這個項目當時就應該讓我去。”
“行了,這事你都說多少回了。”藥以康止住了還想吐槽的區君華。
“我帶你們去拍攝吧。”閻開适時地站起來岔開話題,“你們來了多少人?”
“六個。”區君華比了個手勢。
閻開發現雖然他們來的人不算多,但裝備倒是很齊全:“你們居然還有軌道車和斯坦尼康?”
“瞧不起誰呢?”藥以康有些傲嬌地回了一句。
“我們公司在這個行業裡,可是廣州的頭部!”區君華得意地比了個大拇指。
“厲害厲害。”閻開一臉崇拜地附和他。
“對了兄弟,你之前說在這裡待不了多久,我還以為你是來廣州旅遊的,沒想到是來這邊工作啊。”區君華自來熟地湊近閻開。
閻開不假思索:“來打暑假工。”
這話也不算完全的假話,除了沒有工資,其他和打工無異。他估計閻俊明最多也就能忍他在外逍遙兩個月,然後差不多就該派人來把他遣返回去了。
“那你還蠻不錯的嘛。”區君華拍了拍閻開肩膀,“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
“快來幫我把腳架支起來。”藥以康招呼區君華幫忙,他則是費勁地拆着上面的雲台。
但固定雲台的螺絲太緊了,他怎麼也擰不松:“這個上次是誰搞的?搞這麼緊是要幹嘛!”
“你個銀仔添?”(你的硬币呢)區君華正蹲着擰三腳架的旋鈕。
“冇啊。”(沒有啊)藥以康垮下肩膀,“你條鎖匙添?”(你的鑰匙呢)
“我來吧。”閻開把挂在脖子上的項鍊從衣服裡拽出來,握着頂端吊着的長條圓邊銀片片,上前兩步擰螺絲。
兩個人陡然挨得極近,閻開的呼吸打在藥以康指尖。
藥以康看着被握住的手,剛想抽回來,閻開已經順利取下螺絲收回了手。剛才的近距離接觸轉瞬即逝,隻有藥以康手背還殘留的一點溫熱在告訴他這不是臆想。
他有點尴尬地輕咳一聲,無意識地摩挲着指尖。閻開的表情看上去十分自然,一點别扭的反應都沒有。
看來是他過分敏感了。
藥以康不自在地摸摸鼻尖,笑道:“你這個項鍊還蠻好用的诶。”
區君華站起來,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學到了,以後公司的攝像也一人戴一條。”
“這個是固定機位嗎?”閻開看着藥以康給相機調參數。
“是的。”藥以康把相機架在腳架上,又很快找好了水平角度,“搞掂!”
閻開特别會給自己來事兒地站到了相機後面:“這個機位我看着吧。”
藥以康有些懵:“你不用去忙工作?”
閻開眼都不眨一下:“我今天上午的工作就是看着你們拍攝。”
藥以康沒說話,想不通葉輝什麼時候這麼緊張宣傳片的事情了。
閻開很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那行吧。”
結果讓藥以康沒想到的是,閻開還不是單純地守着機位,而是加了一些推拉的運鏡。
其實在拍攝的時候,固定機位一般都是不讓人動的。但閻開動的這幾下都挺恰到好處,好幾段素材立馬就讓藥以康想到了可以用在哪裡。
于是,他臨時拿出另一個設備包裡的手持雲台,把自己的手機架了上去:“你用這個。”
閻開從善如流地接過來:“我拍什麼?”
“你看着辦,人物、空鏡都可以。”藥以康到處指了指,“隻要沒有穿幫鏡頭就可以了。”
閻開果然沒讓藥以康失望,他拿手機拍出來的素材大部分都能用,隻有兩條沒對上焦的需要删。
“你運鏡可以啊,好幾個還可以直接做轉場,氣口也留得不錯。”藥以康把相冊裡的視頻大緻翻了一遍,越看越滿意,一下來了興趣,擡眼看着閻開,“學過?”
看見眼睛亮亮,滿是欣賞之色的藥以康,閻開狀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挺喜歡攝影的,所以自己瞎琢磨過。”
“那你天賦不錯。”藥以康贊許。
上午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大家的效率意外得高,所以沒用多少時間就差不多完成了今天計劃拍攝的内容。
“提早收工!”區君華潇灑地把相機包挂在肩上。
“一起去吃個午飯嗎?”藥以康邀請閻開,“也是想多謝你那天的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