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雄川停下古怪的行為後,再次注視他時,那種在出神間略顯溫和的神情退去了。他重新撿起相機,報複性地對着薄葉月拍攝,直到薄葉月因密集的閃光燈驚恐尖叫,他才終于停下。
自那以後,薄葉月再沒對着大和雄川笑過。
熟悉的夢魇浮上腦海,薄葉月眼皮掀動,倉惶着睜開了眼睛,卻在四顧時撞見了薄葉澄的目光。
屬于十八歲男孩子癡迷的注視,較夢魇中的一切,反而顯得普通平常了。
更何況薄葉月眨了幾下眼,再看時薄葉澄隻是笑眯眯地望着他,那所謂的癡迷隻像是他從夢魇中帶出的驚懼臆想。
薄葉澄問他:“所以我是你第一個睡覺的人嗎,哥哥?”
薄葉月糾正他:“你這麼說很奇怪。”
薄葉澄問:“哪裡奇怪了?”
薄葉月這時反應過來,他又開始大驚小怪了,正常的同齡男孩子大概就是這麼說話的,畢竟這句話從道理來講沒什麼不對的。
他猶豫之後,不好意思地輕低下頭,“嗯”了一聲。
薄葉澄忽然猛地抓住了他手,他驚訝擡眼,對方又放開了。那掌心滾燙的溫度僅僅在他手背停留一秒,薄葉澄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嘟囔着聊天到此為止,他要睡覺。
薄葉月不知對他的想一出是一出該作何反應,便也重新平躺身體,閉目進入了夢鄉。
自這天以後,薄葉澄頻繁地來找薄葉月玩,不知不覺中,兩人的相處變得親近。薄葉澄有着年輕人的不羁和野性,他會握着薄葉月的手強行拽着他在竹海間奔跑,赤腳踏過養着金魚的溪流;大咧咧地攬住他的肩膀或者腰,講一些确實很好笑的笑話後哈哈大笑;甚至會非要薄葉月喝酒後自己醉倒,沉沉地講薄葉月壓倒在榻榻米上。
薄葉月從一開始的僵硬抵觸,到後來為了學習正常男性間的相處強迫自己忍耐,最終竟真的适應了大半他的作态。雖然他是全然被動的,也幾乎不給回應,像塊從山泉中撈出的冰冷鵝卵石,捂久後也産生了一些溫度,但那溫度是捂熱他的手掌帶來的,并非他本身的熱度。一旦撤開手掌,不消多久他變會重歸冰冷。
薄葉林間注意到了他們關系的拉近,不知基于何種考量,選擇了放縱。薄葉澄的父母薄葉千林和川城桂子更是樂見其成,他們認為這是兒子的計謀,為圖家主之位刻意接近薄葉月。
兒子從小率性莽撞,雖然聰明卻有種坦蕩的狡猾,與薄葉千林截然不同。他的改變讓薄葉千林感到欣慰,一時也按下了逼迫薄葉林間認清自己對兒子欲念的計劃,作為對薄葉澄的曆練。
薄葉家人心各異,巧妙地維持住了一種恰到好處的平衡,直到水無燈的造訪。
按照劇情,水無燈這時已與大和柏野定情,薄葉林間既從他身上找到了理想中的孩子的影子,又為了避免大和家和水無家的結盟,也頻繁地接觸他。水無燈與薄葉林間相處不錯,也常登門拜訪。
隻不過,這一次他來找的人是薄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