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眨眼間就過去了。
溫歸年背着大包小包從山腳下爬上來,爬到無殇山門時,他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
見蘇禾走過,他連忙高喊:“師姐!救我!”
蘇禾冷漠地瞥了溫歸年一眼,抱着刀,站在一旁看着溫歸年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
“師姐!你真是無情。”
“誰叫你背這麼多東西?”蘇禾皮笑肉不笑。溫歸年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将手裡的包袱遞給蘇禾,觑着蘇禾的臉色嘟囔:“都是給你帶的。”
“我不需要。”蘇禾冷冷拒絕。
“這個是我爹腌的蘿蔔,這是我娘為你縫的新襪子,這是……”溫歸年絮絮叨叨,蘇禾停頓了兩秒,換了一個稍顯溫和的語氣,說:“别在路上說。”說罷,她率先轉身,溫歸年見蘇禾态度松動,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一路上嘴也不得閑。
陸陸續續回來的弟子們對這一幕見怪不怪,有人調侃:“溫歸年他年年都是這樣!”
“嘿,這小子,還真是不死心。”
“蘇禾師姐是咱們一輩中的佼佼者,将來是要接宋掌門的班的!”
“那看來溫歸年的一腔熱血要錯付了啊!”
圍觀的人不一會兒就散了個幹淨,對于這件每年都要發生的事的讨論沒有延續多久。
吃過午飯,宋知書宋掌門就集合了弟子來到無殇的正殿前,開啟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最後将淮揚城中的一起疑似妖物作亂的事情指給了席玉,讓他挑幾個弟子一同前去解決。
席玉恭恭敬敬地拱手,宋知書走後,不少弟子都圍在了席玉身旁。
此次任務雖然算不上是多簡單,但是新年頭一個,定然是不會難,不但能鍛煉自己,而且還能趁此機會去向來有天上人間難得一見好風光的淮揚瞧一瞧。席玉雖然平日裡對待師弟師妹們算不上寬厚,但是該有的好處也一點不少,所以想跟着席玉去的人把他裡裡外外地圍了三層。
“師兄!帶着我去行不?”
“席玉師兄,還有我!”
“我我我!師兄!”最外層的弟子踮着腳,伸長了脖子高喊,生怕席玉看不見自己。
席玉不為所動,他撥開擁擠的人群,撂下一句:“謝辭、餘念七、江暢、崔時珍、魏青舟還有溫歸年,回去收拾東西,晚飯後出發。”魏青舟是宋掌門宋知書私下裡囑托過席玉的,務必讓他此次出任務探探這個魏青舟的虛實,不然宗門大比他宋知書丢不起人!
“啊?怎麼還有我!”突然被點到名字的溫歸年指了指自己,“席玉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
席玉不鹹不淡道:“蘇禾點名讓你去。”
周圍的弟子們笑成一團,有人沖着溫歸年調侃:“蘇禾師姐這是嫌你在無殇呆着礙眼,打發你走呢!”
溫歸年眼瞧着信了這句調侃,委屈地眼淚就要掉下來,那人趕緊補了一句:“逗你呢!溫歸年,你怎麼什麼都信啊?”
“你都這樣說了,況且,本來就——”
“本來什麼本來。”那人重重拍了溫歸年的背,“打起精神跟着席玉師兄好好幹,讓蘇禾師姐也好好瞧瞧你的本事!”
“好!”溫歸年被打了雞血,一下子振奮起來,他一手握拳,眼神堅毅。
同樣被莫名其妙點名的餘念七蹲在人群邊緣的位置,她蹲在地上,疑惑地看向席玉,席玉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然而席玉卻朝着餘念七點了點頭,後者并不懂這是何意,知道看見謝辭,她想起來,或許是席玉想起了曾經自己做的錯事。
臨近出發之前,靈武門的商柏師尊拎着個半大的孩童甩在席玉面前,冷着臉命令席玉此去淮揚城把這個小屁孩帶上。
小屁孩祈明不滿地從地上爬起來,抱住商柏的小腿:“我不要去!我要在靈武門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