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慢慢升起來,在湛藍天空上閃耀着金色光輝。
坡頂樹枝随風搖擺,樹葉碰撞出清脆的鈴聲。
一行人臉上都被抹了奶油,無一幸免。
玩夠後,楚忘殊給衆人拿濕紙巾和礦泉水,方便大家擦拭幹淨。
山林間涼風習習,鳥鳴聲空靈婉轉。
她蹲坐在一塊石頭上,仰頭眯眼沐浴陽光。
頭頂覆上一抹陰影,而後又快速離開。
身旁有人落座。
楚忘殊睜開眼,發現是祝嶼白。
他臉上的蛋糕已經被他清洗幹淨,完全看不出剛才滑稽的樣子。
“祝嶼白,這樣的天氣好嗎?”
“好。”
“是啊,好到讓我慶幸。”
“慶幸什麼?”
“慶幸沒有死在昨天。”
祝嶼白轉頭看向她。
她又合上眼,後仰着頭。
陽光灑在她臉上,将她細膩的毛孔鍍上光。
歲月靜好。
祝嶼白卻渾身冰冷。
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沒有什麼值得留戀,想随風漫無目的地飄零。
“楚忘殊……”
他話剛開口,楚忘殊卻打斷了他,“哈哈哈哈哈,逗你的。”
她睜開眼,露出她特征性的笑容,“剛才文藝病犯了。”
“楚忘殊。”
祝嶼白又叫他,語氣和剛才一樣鄭重。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還在等你。”
楚忘殊眼睛微眨,兩人視線相接,都盯着對方。
“這是什麼新的心靈雞湯嗎?”楚忘殊故作疑惑。
“嗯,祝嶼白牌。”
祝嶼白移開目光,話又對着她說,“楚忘殊,你臉上有東西?”
“啊?哪裡?”
“你牙上有菜。”
楚忘殊:“……”
謝謝,但她今天一顆菜葉子都沒吃。
“祝嶼白,你緩和氣氛的能力真的很糟糕。”楚忘殊站起身,丢下一句,“不過效果不錯。”
她剛想走,祝嶼白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謝謝認可。”他自動忽略前半句,隻接下她的贊美,“不過你臉上真的有東西。”
他邊說邊拿起一張濕巾朝她的左耳下側去。
涼意刺激着皮膚,祝嶼白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上。
楚忘殊感受到她臉溫度迅速飙升,身體僵硬。
好在這樣的時刻沒持續多久,祝嶼白擦完就退回去。
“喏,沒騙你吧。”他将濕巾舉在她面前,上面沾了白色的奶油。
楚忘殊:“……”
哦,真有啊。
她悶聲悶氣地說了句謝謝,走到人群裡,和舍友們在一起。
好尴尬,雖然比牙上有菜好很多,但也很尴尬。
天光大亮,大家日出也看了,合照也拍了,商量着下山。
不知道誰說了句“下山的時候是不是要經過璞元寺啊?”
一句話炸開話題,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宋然:“不是說璞元寺的五百羅漢很有名嗎?要不一起去看看。”
趙源:“那是封建迷信,不可取。”
宋然:“當玩一玩嘛 。”
程以淩 :“就是,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成為八個人決定去看的主要原因。
下山的路輕松不少,八人一路說說笑笑。
璞元寺建在半山腰下,是江州香火最旺盛的寺廟。
據說去過璞元寺的情侶,大多數都結婚了,還會斬斷爛桃花。
除了這些,璞元寺的素面也十分有名,味道獨一份,不需要錢,隻憑到達的時間早晚排隊。
素面太過出名,常常還有外地人千裡奔赴而來,隻為嘗一嘗是什麼味道。
八人下山到達西園寺的時候裡面已經很多了。
寺院門是一扇磚紅色的木門,角落處有些掉漆,卻不影響觀感,反而讓它古樸莊重的氣息越發濃厚。
進了門,左右兩邊坐落着鐘鼓樓。
院内樹蔭環繞,一擡頭,就見枝葉與蔚藍天空交相輝映。
沒走幾步,一個身穿淺藍僧袍的弟子遞給每人三柱清香。
楚忘殊接過,看到前方大殿前有人點燃香朝拜。
他們走上前,去往燃香的爐子旁。
人太多,等了好一會兒才到他們。
點燃後,香煙缭繞。
楚忘殊沒看牆上貼着的正确握香手勢,怎麼舒服怎麼來,朝着大殿躬身拜了三拜。
拜完,她定定地注視着殿上的牌匾,不知在想什麼。
她想的太過專注,沒發現身後祝嶼白看向她的目光。
時間過了很久,她才回神,忙把燃盡一半的香扔到指定的火爐旁。
等她做完,才發現宋詞她們全沒了身影。
她拿出手機想問她們去哪了,卻率先看到了宿舍群裡的消息。
【程以淩:@CWS,我們去素面那排隊了,剛看你還拿着香,就沒叫你。】
【宋詞:我今天一定要排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