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撈出手機,想要問問韓霜看楚忘殊是不是去圖書館了。
下一秒,她忽然想到,現在是期中周,韓霜複習反倒不喜歡去圖書館,而是随機找一間空教室。
她的理由是這幾周的圖書館,人太多,妨礙她大腦運轉。
想到這,她隻好作罷,獨自推門進宿舍,坐下拿起了本書看。
宿舍空蕩蕩的,所有人都出去複習了,她一個人玩,有點良心不安。
五點五十八分,楚忘殊準時出現在圖書館大樓門口。
她沒看到祝嶼白,剛想給他發消息,他的消息先彈出:【ZYB:門口人太多,我先進自習室了,在235。】
江大的自習室每張桌子旁邊都有編号,需要在樓下大廳掃碼占座。
祝嶼白在235号,那他對面就是236号。
這會兒門口的人流量很多,楚忘殊似乎有點懂了他為什麼不在這等她。
就他往這一站,絕對引來很多人圍觀。到時候人堵在這,可能得被人罵死。
掃完碼,她乘坐電梯上了四樓。
已進入自習室,明顯感受到和外界的不同。
裡面像個真空的空間,所有的聲音都被吸幹,安靜得落針可聞。
她循着桌上得編号,找到祝嶼白對面坐下。
她沒說話,隻向他笑了笑,怕打擾到别人學習。
用紙巾擦完桌子,她開始掏出書複習。
自習室内濃重的學習氛圍,讓她一開始卯足了勁,複習起來得心應手。
可漸漸的,她的勁頭開始疲軟,注意力不知不覺就飄到九霄雲外。
左邊那個同學似乎在思考一道難題,楚忘殊看見她的草稿都寫了整整一頁,還在咬着筆思考;右邊那個同學好像在背單詞,嘴裡無聲地重複着,不時在紙上寫寫畫畫;後邊是窗外,這會兒正好飛過一隻通身雪白的小鳥,啄了啄玻璃,似乎才發現這玩意咯牙,轉身往天空飛走;前面……祝嶼白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斜靠在椅子上,手裡快速地轉着筆,楚忘殊都擔心他筆轉飛出去……
看見她看向他,他眼神在她和她面前的書來回,好似在提醒她:看些什麼有的沒的,看書啊。
楚忘殊癟癟嘴,将書拉過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開始複習。
對面的那股視線還沒移開,楚忘殊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擡頭,不然又讓他覺得她開始分心了。
看着看着,她竟然也覺得這書有趣起來,心思漸漸不關心那股灼熱的視線了。
等她回過神來,才猛然發覺她已經專心地複習了快兩個消失。
窗外已經全黑下來,室内開着燈,光線變化不大,她才沒察覺。
她舒展了下胳膊,看向祝嶼白。
他正低頭看書,沒看過的頁碼隻剩下薄薄的幾頁。
楚忘殊看得目瞪口呆,這才期中吧?這人就已經複習玩一整本書了?
想想自己剛才的複習和預習沒什麼差别,不僅感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不過今晚也多虧了祝嶼白,她算吸收到了點知識,不然的話她可能會坐在這裡玩兩小時的手機。
圖書館十點閉館。
随着浩浩蕩蕩的大軍出門時,楚忘殊第一次見到這裡十點的景色。
從門口向前看,前面是一大片草坪,五星紅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遠方高樓閃爍着五顔六色的燈光,為濃墨般的天空染上色,好似一副油畫。
她微微垂眼平視前方,卻猛然發現前面的人都在撐傘。
雨點砸向地面的聲音終于在她耳邊響起。
下雨了。
所以她下午看到的陰雲,感情不是烘托她上課累成狗的氣氛,而是真的要下雨的節奏啊!!
好嘛,果然她就不适合傷春悲秋那一套。
她發現一個更悲慘的事——她沒帶傘。
她走出去了些,判斷下她不打傘跑回宿舍不淋濕的可能性有多大。
結果發現,這個可能和石頭縫裡蹦出人一樣小。
“你帶傘了嗎?”此刻她隻能寄希望于唯一一個人。
祝嶼白抿唇,“沒。”
楚忘殊大失所望,看來今晚注定是要淋雨回去了。
算了,淋雨就淋雨吧。
她剛想沖進雨裡,就被祝嶼白一把拉住,“你想跑回宿舍?”
“不然呢?”
祝嶼白:“等幾分鐘,我叫我舍友給我送傘來了。淋雨跑回去,你還想發燒嗎?”
他的話提醒了楚忘殊,對哦,她也可以讓宋詞她們給她送傘來。
她剛打開手機,祝嶼白就道:“待會我送你回去,不用麻煩你舍友了。”
她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濺起的水幾乎全吧褲腳打濕了。
聞言放下手機,這會兒她們可能都洗完澡躺在床上了,确實不适合再叫她們送傘。
“你的傘來了,我正在打晉級賽呢,還要抽空來給你送……”宋然絮絮叨叨的,話裡滿是對祝嶼白的不滿。
走進兩人,看到祝嶼白旁邊站着的楚忘殊,他吐槽的話才停下,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楚忘殊?我沒記錯吧,好久不見啊。”宋然忽略掉一旁的祝嶼白,徑直給楚忘殊打招呼。
楚忘殊笑笑:“好久不見。”
宋然一把将手裡的傘扔給祝嶼白,“他的傘比較大,你們倆撐一把吧,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又朝祝嶼白喊了句,“祝嶼白你好好送人家回去啊。”話音落地,他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祝嶼白撐開傘,看向楚忘殊,“走吧,傘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