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殊沒将這個賭約放在心上。
在她看來,這個賭約完全沒有懸念。
接下來的幾天,她雷打不動地和祝嶼白去圖書館自習。
有時候複習不下去,分心時,她會偷瞥一眼祝嶼白,卻發現他的注意力都在書上。
楚忘殊很滿意,看這迹象,祝嶼白和宋詞口中他喜歡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煩人的期中考試周在頭頂朝陽出發、背倚彎月回去的日子中平緩過去。
新的周一,楚忘殊艱苦的期中周終于結束。
她到教室後,還困得眼睛都張不開。
在最後一排坐下,她反應了幾秒,才發現似乎有哪裡不對。
機械地側頭,她才發現祝嶼白還沒來。
她不确定地揉揉眼,再三确認她沒看錯。
幾秒後,她才接受了事實:祝嶼白比她晚來。
她無聊地撐着下巴,刷着手機,心想祝嶼白什麼時候會來?
他遇到什麼事了嗎?這節課請假了?
還是說,他也想她上次那樣,睡過頭了?
她随意地滑動着頁面,和以往一樣充滿誇張好奇的标題突然沒了吸引力。
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祝嶼白這節課還來不來。
上課鈴響起,她身邊還空空蕩蕩。
看來祝嶼白今天真不來了。
她有些怅然若失,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祝嶼白坐在她身邊那麼久,現在突然不來,她覺得心裡悶悶的。
教室前門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楚忘殊努力坐直,伸長脖子看向門口。
進來的是尹老師。
她失望地低下頭。
她打開微信列表,想看看有沒有人會認識祝嶼白,問問他怎麼回事?難道生病了?
全部翻完一遍,她驚訝地發現——她居然連一個祝嶼白朋友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别說他朋友了,就連稍微和他沾點關系的人都沒有。
“好了,放這裡就行,你下去吧。”尹老師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響起,格外矚目。
楚忘殊循聲擡頭,卻在講台上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祝嶼白?
他怎麼在台上。
講桌上多了一大沓A4紙,似乎是剛放上去的。
結合尹老師剛才的那句話,不難判斷出是祝嶼白幫他抱過來。
原來是幫老師跑腿去了。
楚忘殊下意識松了口氣,卻又後知後覺,祝嶼白怎麼樣跟她有什麼關系?
來不及細想,因為祝嶼白已經站在她旁邊。
她立馬站起來讓他進去。
“今早我去教室休息室問我專業課老師問題,剛好碰到尹老師,他讓我和他一起把上周的問卷帶過來,今天就來晚了。”祝嶼白邊坐邊低聲向她解釋。
楚忘殊:“噢。”
和她解釋得這麼詳細幹嘛?她也沒那麼笨,能猜出來。
“哎,那是上周我們的問卷?要發下來?”楚忘殊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信息,好奇地問。
考試的卷子一般都不會發下來,要送到檔案館封存的。
怎麼尹老師這次居然要發下來。
祝嶼白還沒回答,講台上的尹老師敲了敲黑闆,舉起一摞問卷,“這是你們上周寫的問卷,我已經全部看完,并且打好分了。”
“總的來說,大部分同學回答得中規中矩,我給分自認為很寬松,所以隻要擦點邊我都算對。”尹老師扶了扶眼睛,掃視了一圈人群。
“現在把問卷拿下去,和自己隊友交換看,看看你們互相的了解程度。”
地下的人一擁而上,翻找自己的問卷。
楚忘殊沒急着上去,在座位上等了會,看到講台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才上去。
本來祝嶼白說他去拿,楚忘殊将他一把按住,“我去,你坐好。”
她想第一眼看看祝嶼白的成績,和宋詞那個賭約,她可沒忘記。
講台上問卷被翻得橫七豎八地躺在桌子上,還好祝嶼白的字很顯眼,她一眼就看到,巧的是她的問卷就緊挨着祝嶼白。
兩張一起拿起,她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的分數,眼睛先瞄上到祝嶼白的問卷上。
上面大大地寫着“10”。
10分?
敢情他是一點都不了解自己啊。
不過她挺高興的,至少證明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順便赢了宋詞一周的帶飯福利。
她神清氣爽長舒一口氣這才去看自己的——45分。
很好,自己胡編亂造的都比祝嶼白的高,她更加堅信宋詞猜測簡直荒謬至極。
她心情大好,走回座位的路上就差哼首歌了。
快到座位的時候,她收斂了些,努力将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壓下。
祝嶼白這人,恐怕這輩子都沒考過“10”的作業,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安慰他。
别到時候打擊了學神的自信心。
她坐下,表情凝重地将問卷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