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嶼白一定是專門來克她的。
又一次因為他失眠的楚忘殊,在黑夜中睜大眼睛如是想。
他到底要和她談什麼?
不能直接在手機上說嗎,非得見面?
再不然,不能明天下午再給她發消息嗎?害她此刻睡也睡不着……
楚忘殊眼皮沉重,卻一點也睡不着,一閉眼就是祝嶼白的樣子。
她翻來覆去,恨不得去暴走一萬米,來讓自己的腦子不要想那麼多。
她側躺着,解鎖手機,漫無目的地刷着,甚至打開了一章專業課的PPT,想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催眠自己睡覺。
可不知不覺間,她又打開了微信,等她回神時,映入眼簾的就是祝嶼白發過來的那句“我和你談談”。
楚忘殊:“……”
真是陰魂不散。
還好明天是周六,不上課,不然楚忘殊都快抑制不住問候他祖宗十八代的沖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忘殊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宿舍裡已經空無一人,她将手機扒拉過來,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居然已經下午兩點了。
手機彈出很多信息,大多數是宿舍群的。
宋詞說她要去染頭發,讓程以淩和韓霜陪同,早上起來看她還在睡覺,就沒叫她。
楚忘殊睡眼惺忪,意識還不是很清醒。
也沒打算回,剛想退出來接着再睡會,她眼睛忽然睜大,看到了祝嶼白的消息。
【ZYB:下午三點,上次的活動室見。】
楚忘殊的腦袋瞬間開機,差點忘了,和這個害她失眠的罪魁禍首還約好了見面。
她用被子蒙住頭,想逃避現實。
能不能有個人來告訴她,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啊……
過了五六秒,她從被子裡擡起頭,面無表情地開始起床。
算了,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
她先抽空點了份外賣,才慢悠悠地去洗漱。
一早上什麼都沒吃,肚子怪餓的。
天塌下來還是吃飯要緊。
等她準備就緒,外賣也顯示送達,她戴了個遮陽帽,拿好鑰匙出了門,打算去食堂吃外賣,吃完剛好去祝嶼白說的活動室。
食堂裡沒幾個人,但空調開得很足,一進門一股涼爽從腳底直達頭頂。
江州的天氣比小孩的心情還善變,一會兒悶熱得像是在一個蒸籠裡,一會兒又刮起不要命的狂風,一會兒還可能毫無征兆地下起瓢潑大雨。
吃完飯後,她臉垮下來,又開始糾結祝嶼白到底要和她談什麼啊?
不會是要當面向她表白吧?
楚忘殊苦着臉,完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她磨磨蹭蹭地走着,潛意識裡還是有些抗拒。
但該來的總會來。
楚忘殊站在活動室門口,深呼吸,擡手去敲門。
手還沒碰到門,門忽然被人從裡拉開。
是祝嶼白。
兩人目光直直對上,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楚忘殊幹笑了一聲,先開口:“你到這麼早啊?”
“我約你,不應該先到嗎?”祝嶼白淡然地說,而後又略帶調侃地道:“而且,我不先來,你有鑰匙嗎?”
楚忘殊:“……”
這就隻是寒暄話好嘛……
這人真沒點眼力見!!
祝嶼白:“我以為你忘了路,剛想下去接你。”
楚忘殊從他側面進了門,很自覺地在沙發上坐下,“這又不是什麼迷宮。”
上次祝嶼白帶她來過一次,她早就記住路了。
楚忘殊這會兒很平靜,一點也沒有在路上的糾結。
“你找我幹嘛?”她開門見山道。
她想好了,與其自己瞎猜,用虛無缥缈的答案來恐吓自己,不如直接問清楚。
有時候,或許害怕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未知。
“你最近為什麼總躲着我?”祝嶼白比她還直接。
楚忘殊眼神飄忽,舌頭差點打結,“我……我哪有?”
救命,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這時候他不該順着她的問題回答嗎?然後她再提出下一個問題,将話題的主動權牢牢抓在手裡。
結果他居然就這樣抛出個問題,把她打得手忙腳亂的。
祝嶼白坐在她對面,有理有據地說:“你連着兩周都請假,但隻是請周一早上的課,這還不夠明顯嗎?”
“我沒有……”楚王幹巴巴地重複着,然後迅速轉移話題,“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