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并未得到沈岫的答複,氣氛一下變得安靜,餘下的隻有牛車行駛的聲音布。
在路上兜兜轉轉了一大圈,這個村長顯然是故意繞了一段路,就是為了防止車上的人記住來時路。
“貴客到了,來下車吧。”
二人扯下黑布,面前的是不見天日的密林,有一條小路從灌木叢中穿過。
撥開灌木,看到的是一個山洞,門口并未有人把守,顯然村長對此地的隐蔽極為自信。
一行人往山洞内走去,村長在前面用火把照亮了前面的路。
不過幾步路就走到了。
血。
女人。
屍體。
血腥味混雜着腐爛的氣息直沖鼻腔。
牢籠内是四個蓬頭垢面的女子,更多的是籠外如同爛葉般堆疊的屍體。
“嘿嘿,見笑了,這幾日打掃的老張病了,略有雜亂略有雜亂。”
村長三五下打開牢籠,将裡面女子的臉一個個仰起好讓沈岫看個清楚,每個人的眼中都是麻木,她們知曉自己的命運,被人買走,或是成為邊上的屍體。
“貴客看上哪個了,隻管說來,若這批貨都沒有入眼的,等過些日子新一批到了再來。”
待拉到最後一個女子,村長的手被措不及防咬了一口。
“啊!你這個賤人,松嘴!”
村長從她嘴中抽出自己的手,此時手上已經多了幾個血窟窿,村長踢腳就将她踹到一邊猛啐了一口。
見村長還想對那個女子出手,蘇钰出口阻攔:“别打了,等下把我家主子要的貨打壞就不好了。”
“算你運氣好,貴客你看這些貨要哪個?”
“我全買了。”
“那可太好了,那這批貨我稍後帶下去,您看這錢……”
沈岫直接将一個錢袋扔過去,村長查看過後趕緊就帶着他下山,生怕中途後悔。
“貴客您要的貨我稍後讓人放馬車上送去村口,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人知道裡面有什麼。”
“那好我們就先走了,小蘇我們走。”
“好,來了。”
二人漫步于村中,如此平靜祥和的村莊想不到背地裡竟做出如此勾當。
“沈岫你是不是早就知曉這村長在做販賣人口的事情?”
“蘇小姐我不是同你說過嗎,我母親的死不是意外,七年前我的母親看到了今天我們看到相同的一幕,村中人怕事情敗露于是在她的馬車上做了手腳。”
蘇钰停住腳步:“你和你家中人說過嗎,為什麼不報官?”
沈岫看向蘇钰:“天真,我當時隻覺此事有蹊跷,可那場大雨沖幹淨了所有證據,隻在幾年前意外遇上了知曉此事内幕之人,家中人覺得我因喪母之事打擊太大,這麼多年了也該放下了,況且這村長背後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不然憑他一人隻怕有賊心沒賊膽。這幾日村頭的老吳書信給我說村長今日有異動,怕是上頭催得緊,這才讓我們得了空子有機會。”
蘇钰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好了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一個人出門,京城最近不太安穩。”
幾句話的功夫二人已到了村口,村長說好的那輛馬車也停在一角。
蘇钰快步向前掀開車簾,那四名女子如家畜般捆綁手腳堵住嘴扔在車内,臉上應是被人擦洗過現下還算幹淨。
蘇钰順勢将離她最近女子嘴中布條拿下。
“狼狽為奸的東西!”
是在洞中咬了村長的那名女子。
“我們并無惡意,隻是想問你是如何被抓來的。”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們跟那些村民就是一夥的,活着的就賣出去,死了的就拉下山埋在溫室裡面當花肥。”
“你放心我們并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相反稍後我便會放了你們,我也是女子。”
為了讓那名女子相信,蘇钰微微松了前襟。
“你?”猶豫片刻後那女子回答,“好吧,看在你還算面善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人。我是從安縣被擄來的,那日我同妹妹上街買菜路過一個小巷,緊接着就暈了過去,等醒來就在牢籠中了,那幾日籠裡還有十幾位姑娘,可惜不是死了就是被那個村長賣掉了,我的妹妹因為想逃跑也被打的斷了氣。姑娘你會幫我們的吧,帶我們去報官,這個村子就是一個地獄表面上光鮮亮麗販賣鮮花,實際上暗地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女子的情緒一下子崩潰了,蘇钰安慰道:“會的,但是得等我們把村長關押你們的地方找到,若沒有線索隻怕是抓不了他們,還會打草驚蛇。”
蘇钰了解完情況後下了車,見沈岫正半倚着馬車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沈岫你想到什麼法子了嗎?”
聽到聲音沈岫才回過神來,卻見蘇钰胸口大開,白皙的皮膚晃得沈岫臉上起了一片紅霞。
“衣服穿好。”沈岫别過臉把她的衣襟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