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小心看路别摔着了。”
好在路還算平坦,蘇钰借着月光倒是還能辨别方向,可周圍已經找了一圈了還沒看到人影,再往前走可就是馬廄了。
“殿下……如何……我幫你……花。”
蘇钰聽見了馬廄處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似乎是位女子,她止住了腳步,放低了自己的呼吸慢慢靠近,将自己的身影藏匿于樹後,交談的内容也變得清晰起來。
“如此我便放心了,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等辦妥後你想要的都會實現……”
蘇钰此刻正把注意力放在那兩人的對話中,卻感覺漏在外面的脖頸被一陣呼吸弄的酥酥麻麻。
是誰?
蘇钰整個人從尾椎骨涼到了天靈蓋,大腦快速運轉思考着是等下直接逃走的可能性大,還是用腳下的石頭把他砸暈的可能性大。
“是我。”
身後傳來的是沈岫的聲音,蘇钰一下松口氣,差點癱在他身上。
“我怕你一個人出來有危險,所以跟着你誰知道你膽子這麼小,話都沒說就吓成這樣了。”沈岫看見兩個隐約的身影在馬廄,“你這是在偷聽?”
聽着沈岫絮絮叨說着話,弄得蘇钰根本聽不清面前人說話的内容,緊接着她用手捂住了沈岫的嘴巴,“噓,别說話。”
沈岫感受着面上那雙手的溫度,心裡無暇顧及别,淡淡的,好像是茉莉的熏香味,就像那晚的宮宴一般,隻不過這次身上還夾雜了些許炭火味。
“那便照你說的做吧,回去小心别被發現了。”
“殿下……”
後面的話輕到蘇钰一點都沒聽到就被風帶走了。
“抱緊我,别出聲。”沈岫摟着她的腰,足尖輕點一躍而上,二人便穩穩當當落在了樹上,竟是連片樹葉也未曾落下。
他何時有這麼好的功夫,這是蘇钰唯一的想法。
就在他們上樹沒多久,馬廄中的也緊跟着出來了。
這下是看清了兩人的臉,一個是三皇子齊行軒,另一個是蘇钰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的人——蘇言。
顯然沈岫的震驚不比她少,兩人走後,他仍舊沒有放她下去的意圖,而是在她耳邊輕語:“你妹妹蘇言怎麼跟三皇子混到一起了。
蘇钰拍開他湊近的臉,心裡也亂如麻,也無法顧及此時還在他懷中的姿勢。
不過确實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清為何當時蘇言能輕易進入牢房,三皇子對這種行為的默許,以及城西那棵姻緣樹。
仔細想來此事隻有三皇子的好處最多,陛下子嗣不多,太子被廢除後,這位置輪不到雙腿殘疾的大皇子和尚會牙牙學語的八皇子,隻能落到這三皇子齊行軒頭上了。丞相府中的書信恐怕也是蘇言放的吧。
家中待她不薄,她卻能為了三皇子做出如此之事。
但唯一值得蘇钰好奇的是,蘇言是如何認識的三皇子,先不提蘇言平素不愛出府,出去也隻會到天樂寺燒香拜佛,三皇子是如何讓蘇言同意與他做事。
“喂,你們樹上兩個人是何人士,報上名來,偷偷默默躲在上面,怕不是刺客吧。”
樹下一名穿着銀絲錦繡百花裙的少女仰頭看來,面容精緻,頭上的七彩琉璃钿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還未等蘇钰回複,沈岫率先插嘴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啊,花前月下,如此美景,那我自然是與蘇小姐在此地偷/情。”
公主顯然是被這個回答聽傻了,随即反駁道:“你和誰都有可能,可是蘇小姐先前已經拒絕過你了。”
“如果不是,那蘇小姐怎麼在我懷裡,怎麼還戴着我送的墜子。”沈岫一臉炫耀地用手勾出蘇钰脖子上的吊墜,“殿下我還未曾問你,深更半夜的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自然是來挑……不對,我憑什麼告訴你,今夜這事我就當沒看到,你們倆也當沒看到我來這裡,不準告訴我父皇和母妃,聽見沒有!”
樹上的二人忙是點頭答應。
等公主走後,蘇钰便催促着沈岫趕緊放她下去。
沈岫還想着溫存片刻,平時她哪會這麼乖被人摟着,早就該一拳招呼過來了。
下去後蘇钰立即是查看了馬廄中的馬,卻毫無異樣,估摸着時間發現自己已經出來許久,也是該回去了,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沈岫,今夜之事不準說出去,聽見沒有。”蘇钰拽下脖子上的吊墜,“還有這吊墜,還你。”
“蘇小姐交代的事情,我自然是放在心上,不過這吊墜你就收着吧,我隻送你一人,你若不喜我收回來也是扔了。”話畢,又将吊墜戴回蘇钰身上。
等蘇钰回到帳内時,蘇言早已在了。
“小言你剛去哪了,這麼久才回來。”
蘇言面色如常:“姐姐我隻不過是迷路罷了,好在遇上個小丫鬟才把我領了回來,讓你擔心了。”
此事還不宜捅破,蘇钰隻好告訴她日後出門一定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