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漾捧着禮盒從貴賓室出來,左右張望,沒有看到慕十一的身影。
如果他此刻帶上這枚戒指并啟動芯片,慕十一的定位就會直接發送給他。
但慕漾下意識抵觸這個行為。
“還沒碰完頭嗎?”
慕漾檢查了一下考核進度,此刻顯示該任務還未完成。
那找個地方打發一下時間?
他露出一臉迷茫之态,逆着蟲群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穿行。
說起來,他來到這個新奇的世界後還沒有認真到處逛一逛呢。
慕漾頗有興趣地四周張望着。
……
“就是那個雄蟲?”
一個低沉的中年嗓音悠悠響起。
慕十一雙手抱在胸前,倚在高達百米的鐘塔頂尖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慕漾,一臉冰寒,散發出令蟲恐懼的殺意。
他眼眸輕輕一擡,斜睨着那個中年的軍雌,鋒銳如刀的眼神帶着警告直直地射向軍雌。
“他是我的。”
慕十一嘶啞着嗓音,恨聲道。
他的眼中翻湧着濃烈的瘋狂和嗜血,血絲布滿了烏金色的眸子,顯得壓抑而癫狂。
“我要親手處理他,”
慕十一盯着自己的手,猛地攥緊,發白的骨節發出咔嚓聲。
“我要讓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
中年軍雌兩手一攤,表示自己對慕漾絕無非分之想。
“好吧,那我們的條件再加一條,除了你雄父的命,你還想要這隻雄蟲,還有其他的嗎?”
“哼。”
慕十一沒有說話,冷笑一句。
中年軍雌知道,他這算是答應了。
“我倒是有點好奇,明明你是個S級的軍雌,無序之地的老大,怎麼會被一個D級的雄蟲帶上了頸圈?”
中年軍雌語氣玩味。
“你不會走心了吧?”
慕十一猛地回頭,死死盯着對面那個軍雌,他的臉色森然帶着毫不留情的威脅,“再多嘴一句,我們的合作作廢。”
“我不介意現在當場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
慕十一狠戾道。
什麼嘛,明明是安排進去和卧底接觸的暗線,結果把自己真的搭進去了,居然還有臉放狠話。
軍雌一聳肩。
“你還是開不起玩笑,雄蟲嘛,等咱們成功了,要多少有多少,而且……”
軍雌意有所指,“那件事後,這個慕家可能也不複存在了吧。”
“他背叛了你,你把他和他的整個家族一起推向深淵,想想都好激動哈哈哈哈哈。”
慕十一的面色重歸平靜,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硬質的頸圈,“我也很期待。”
如果慕家雌君此時在這,想必一定會對中年軍雌感到大吃一驚吧。
慕十一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和慕家所在新晉貴族之列不同,眼前這個軍雌赫然是手握帝星防禦基地的執行首席,蘭德伯爵,先帝舊臣,手握重兵,一蟲之下,萬蟲之上。
同時野心勃勃。
“接着。”
一個鏽迹斑斑的項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慕十一伸手猛然一抓,穩穩接住。
他皺眉道:“這和任務有關嗎?”
咔哒——
項鍊的卡扣被輕輕打開,裡面有個隐藏的機關。
好古老的機關,居然用的還是機械裝置……
慕十一如鷹隼的眼眸審視着手中的老物件,淩厲的目光順着微微挑起的眉尾銳利地盯着蘭德。
雖然是合作對象,但慕十一完全不信任眼前這個老狐狸,他們随時可能會撕破臉。
慕十一防備着他。
蘭德努努嘴,用眼神示意。
慕十一低下頭。
緊接着。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雌父的照片!
手中是一個黑白色的老照片,泛黃的紙張邊緣微微卷曲。
上面的雌父隻是一個孩子,穿着破破爛爛,腳上沒有穿鞋,赤腳站在肮髒的泥土裡。
他目光空洞,和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雌蟲站在一起,臉上盡是對未來生活的絕望和麻木。
雖然隻是幼年體,但是慕十一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的雌父,他絕對不會認錯……
除非這個世界上有一模一樣的蟲……
可是,他的雌父不應該來自一個極顯赫高貴的世族門閥嗎?
就是因為他姓氏背後所擁有的滔天榮華,才會被那種雄蟲盯上……成為了一個蟲渣的雌君……最後,死在了一個雨夜。
慕十一咽下湧上喉嚨的腥甜,緊緊鎖住眉頭,閉了閉眼。
如玉般白皙修長的手指不斷松開又握緊手中的項鍊。
“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他厲聲質問蘭德,右手猛地一抓。
獨屬于S級的精神力場唰——的一聲,宛如一座大山般轟然壓在了蘭德的肩膀上。
咔嚓——
蘭德的肩膀被慕十一生生壓斷了,甚至他腳下的塔石都裂出了一張深如蛛網的縫隙。
他咳出了一口血,身軀被壓得扭曲站立,但眼神中毫不畏懼,“不愧是它的後代,差點把我這個老骨頭壓碎了。”
他微微一笑,
“距離任務收網還有一周時間。
這段時間,你可以親自去把我送你的這份禮物拆開。
提醒你一下,這個照片是在MH-98星邊城的一個福利院拍攝的。
你的雌父藏着很多秘密等你去發現。”
軍雌俏皮地眨眨眼睛,
“你有沒有想過,
你的雌父從來沒有死?”
“什麼?!”
慕十一眉頭猛地一鎖,萬年雪山般冰封的面龐碎開了厚厚的冰層,抿成一條線的薄唇驟然松弛,他探究的目光閃過一絲急切。
“你……”
到底想暗示什麼?!
轟!!!
嘩——
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
慕十一反應極為迅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抽出鋒銳的尾翅狠狠紮進了堅硬的塔柱。
隻一瞬間,他就穩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