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一驚,他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的守衛。
猩紅的月光柔和地灑在走廊的中央,兩邊都是如墨汁一般的黑暗。
那些守衛都是慕十一親自指揮的看門狗,每一個都是藏在陰暗死角的耳目。
他低聲附在慕漾耳後,“那我最近減少入宮的頻率,你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慕漾沉吟了兩秒,“你最好去查一查整個帝國内,不,包括蟲族勢力範圍外的其他星系裡面,發生了大火被燒毀的福利院有哪些,然後再根據照片上的特征排查出慕十一生父所在的那家。”
慕漾悄然地将照片遞給菲爾,後者借助微弱的光線在看到照片上的身影後猛地瞳孔一縮。
“這是……”
菲爾的聲音在顫抖。
這種等級的秘密他有幾條命都不夠碰。
“非要查這個嗎?這個和我們找到潛藏的老鼠有什麼關系?”
慕漾堅定地點點頭,“有關系,慕十一的雌父就是他的軟肋,他的仇敵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你順着線索查下去,如果發現有其他蟲的痕迹,那你就可以直接……”
慕漾在脖子上重重比劃了一下,“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蟲。”
菲爾咬了咬牙,決然地點點頭,這件事稍有偏遲就會要了他的小命。
但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為了陛下和整個蟲族獻身,他在所不惜。
菲爾轉身離去,腳步如飛。
慕漾目送着他的遠去。
慕漾轉身回望這座宛如巨獸一般盤曲的宮殿,黑暗雜糅着猩紅之色,宛如一張血盆大口要吞噬掉裡面所有的蟲。
壓抑、窒息、冰冷。
這是這座宮殿所帶給他的感受。
慕十一這三年,一個蟲就是這樣活下來的嗎?
守着一個活死蟲,獨自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四周是無邊的孤寂,無數窺探的目光都随時有可能撲到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
而一切都隻是因為慕漾。
是慕漾他自己處心積慮将慕十一困進了這個冰冷的牢籠。
慕漾心中狠狠一痛,他蓦然想起慕十一困頓的樣子,眉頭再次皺了皺。
“勞駕,你知道廚房在哪裡嗎?”
慕漾轉頭問向那道站在陰影處全副武裝的軍雌,笑眯眯的臉上風情流轉。
軍雌目不斜視,身形卻在隐隐顫抖,S級雄蟲的信息素撲面而來,讓他近乎腿軟,但是常年殘酷的訓練讓他保持了一絲理智。
他顫顫悠悠地舉起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這可是S級雄蟲,隻能由陛下獨享,不是他這種活在陰溝裡幹髒活的蟲所能肖想的。
明知道自己如果做出反應會被監視器捕捉,等待他的将是恐怖的刑罰,但他的生物本能讓他無法抗拒這位雄子美麗的笑容。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這位高貴的雄子在他面前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會多麼心痛。
大不了就是一個月不下床,他這輩子能和S級雄子說上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守衛清俊的臉龐在面具下忽明忽暗。
慕漾可不知道自己随意搭了句話居然給眼前的雌蟲帶來這麼多麻煩,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好的,謝謝。”
慕漾現在滿腦子都是慕十一那孤寂而疲憊的背影。
要不給慕十一做一點夜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