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直播系統”與前兩個金手指一樣，并未完全蘇醒，大多時候處于一種沉睡的狀态。

隻偶爾在宋弄知面前掠過幾行黑字。

他實驗了一下。

宋弄知在遊戲中成功戰勝一匹半人馬獸，無事發生。

宋弄知打瞌睡時，倒是有彈幕劃過。

：困困小貓臉，誰敢親？

左右确認過病房裡并沒有誤入的小動物後，宋弄知倏然正襟危坐，皺着鼻子在金手指頁面裡尋找半天，關閉了彈幕頁面。

夜半，宋弄知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時，被不遠處的輕微響聲驚動。

他确實是第一學院25級最優秀的新生，聽覺靈敏，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幾乎是瞬間就在關了燈的病房中找到聲音來源。

就是抓來一隻貓，反應也不一定比他快。

一份用錫紙包裹的圓形物體彈出牆壁翕張出的缺口，在地面上略微打了個滾。

宋弄知撿起來，拆開包裝，發現是一個還冒着熱氣的漢堡。

病号餐竟然包括夜宵。

不過漢堡尺寸也太大了點，宋弄知必須要用兩隻手捧着，腮幫撐得鼓鼓，咬了幾口隻對它造成一點皮外傷。

楚息川旁觀屬于自己的餐點被少年一口一口吃下去，徹底确認他就是自己的新食物。

他不知疲倦，一直靜靜觀察着宋弄知，審察他的肉質，評鑒他的口味。

不出意料，這将會是楚息川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奇怪的是，這次産生食欲的部位與以往不同。

更劇烈，仿佛烈火焚身，五髒六肺都跟着燃燒。

隻要宋弄知的望來一眼，永不知足的食欲就會化為灰燼。

宋弄知在病房裡走動，進入浴室。

他也跟着移動，爬行到相連的暗門。

宋弄知敲敲雙面鏡，友好詢問：“你睡了嗎？”

“還沒有。”較之先前低啞的嗓音。

“請問夜宵必須吃完嗎？我有點吃不下……房間裡好像也沒有生活垃圾回收處。”

苦惱的宋弄知征詢經驗更多的病友前輩。

“你不餓嗎？我很餓。”楚息川淡聲說。

他看見宋弄知露出錯愕的表情，眼睛也微微睜圓。

讓他吃一口……他這次一定會很飽的。哪怕是啃啃這張粉白的臉，心理和生理上都會得到巨大的滿足。

“那你要吃嗎？”宋弄知舉起被自己咬出一個缺口的漢堡，“可是我已經咬過幾口了。”

上面還有牙印。

楚息川：“嗯。”

靈敏的直覺令宋弄知猶豫住，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因為和傅令昭住久了，也沾染了一點潔癖，所以才小氣地不願意将被自己吃過的東西分給他人。宋弄知小時候在垃圾桶撿過食物，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怎麼給你？”宋弄知問。

“拜托過來一點。”

盥洗台還是有些寬的，宋弄知費心地踮起腳，手臂撐着大理石邊緣，臉快貼到鏡子上。

什麼東西輕輕拍了一下鏡面，“啪”一聲。

檀木味的alpha信息素彌漫開。

如經文散開折頁，金泥寫就的小篆在火中簌簌燃燒。

嗅、嗅嗅。

宋弄知怕自己又陷入發*期，捂着鼻子誇獎，“病友，你聞起來有種疏離感。”

鏡面之後，死氣沉沉的臉彌漫上薄紅，添上幾分生人的活氣。

瞳仁漆黑，病氣籠郁，顯出一種陰森蒼白的壓迫感。

“飽了，多謝。”他說。

怎麼看幾眼就飽了？簡直就像是逗宋弄知踮腳玩一樣。

宋弄知沒必要和另一個病人計較，他繼續好脾氣地問：“那，請問，漢堡扔哪裡好？”

“我幫你處理。”

雙面鏡裂開了一道小小的缺口。

宋弄知握着漢堡，将手探進去，隻伸了一點，腕骨就被對面的人牢牢抓住。

“诶？”宋弄知試圖掙脫。

對面的人越握越緊，絆住手铐之間連接的細細鐵鍊，幾乎要在纖細的手腕上留下紅痕。

粘熱舌頭尖端分裂，抵上腕骨内側，濕濕嗒嗒含住粉膩的薄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