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厘說完之後,氣氛僵持了那麼幾秒。
徐驚臨看向遊燦,遊燦看向她。
她趕緊補充,指了下不遠處的芭娜娜:“我朋友讓我要的。”
遊燦和徐驚臨回頭,芭娜娜适時向他們投來一個禮貌微笑。
就在這時,咖啡館的門被推開,賀鳴飛被風狼狽地吹進來。
“這大風吹得,差點站不住!”
他剛落座,看見明厘站在旁邊,吓了一跳,“燦哥,啥情況這是?”
遊燦随口說:“偶遇的。”
賀鳴飛哦了一聲,三個男生低聲商量着什麼,明厘沒有聽清,她正要離開,賀鳴飛就叫住了她:“要不,拼個桌?”
明厘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等她反應過來,芭娜娜已經和幾個人稱兄道弟了。
“飛飛,你真不是體育生?”
賀鳴飛大嗓門整個咖啡館都能聽見,“我哪裡長得像體育生了?”
他又指了下徐驚臨,“不過他是練體育的。”
“真的假的?我靠一點也不像啊!”芭娜娜更驚訝了,她又問:“練什麼的?長跑嗎?”
徐驚臨說:“網球運動員。”
芭娜娜投來驚豔的目光,“哇。”
明厘默默喝着咖啡,一句話都沒多說。
好在芭娜娜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和人聊了半天,關于明厘的事一句也沒透露。
之前兩位也是這麼個相處模式,隻要芭娜娜在的地方,她不需要任何交際,隻負責吃喝,刷存在感,芭娜娜會圓滑地把所有話題都幫她打發了。
她也是剛剛才知道,遊燦和徐驚臨居然是親戚,怪不得上次見到徐驚臨是在他家裡。
下一秒,芭娜娜就把她的好奇給問了出來,“那你倆誰是哥哥?”
徐驚臨說:“他大一點。”
“但是你們為什麼不是一個姓?”
遊燦說:“我随我媽媽姓。”
“哦,”芭娜娜接着就指了指明厘,“好巧啊,她也随媽媽姓。”
……哪裡巧了?
明厘象征性地擡頭,表示她在聽,下一秒就發現遊燦正喝着咖啡盯着她看。
毫不避諱,目光直白。
她立刻低頭,沒再參與聊天。
幾個人在咖啡館聊完,居然還覺得不夠盡興。
芭娜娜初來乍到,聽着什麼都覺得新奇。
“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不用說了,這頓必須安排,”賀鳴飛說,“燦哥,城西那家串串火鍋還開着嗎?”
遊燦在手機上劃了兩下,“開着,前兩天剛去。”
賀鳴飛說:“那家火鍋是我們嶼城的特色,今天必須得嘗嘗,什麼也不用說了,這頓務必我請!”
徐驚臨站起身,把椅背的外套搭在胳膊上,“你們去吧,我等會要訓練,就先走了。”
芭娜娜也沒覺得失望,歡喜地跟人加了微信,“拜拜!那你好好訓練。”
明厘一點也不想去吃火鍋,她倒不是抗拒,隻是事情突然發展成現在這樣,她有點措手不及。
賀鳴飛碰了下遊燦的胳膊,“去不去啊?”
明厘低着頭看手機上的八卦,耳朵卻留意着兩個人的對話。
在她的印象裡,徐驚臨和遊燦從來都是共同進退,如果徐驚臨不去的話,遊燦不一定會去。
雖說賀鳴飛性格大大咧咧,但真要是單獨相處,明厘有點發愁。
——如果遊燦也去就好了。
産生這個念頭的下一秒,明厘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和遊燦算不上熟,但幾次單獨相處都沒有感到不自在。
明厘正在糾結時,聽到遊燦說:“去,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
她自始至終都低着頭,心不在焉地看手機,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一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沒敢擡頭,擔心會撞上誰的目光。
如果是芭娜娜還好,但如果不是,應該會尴尬。
剛好此時,芭娜娜挽着她胳膊,小聲問:“你今晚能不回家嗎?”
明厘說:“嗯,我本來就打算跟你住一晚。”
“Yes!!!”她擔心,“阿姨不會說你嗎?”
明厘十分淡定:“沒事,不用管她,反正腿長在我身上,總不能報警抓我。”
“太帥了!”芭娜娜激動地說:“走走走,吃火鍋去!”
遊燦招手攔了輛出租車,他坐在前面副駕駛,把要聊天的芭娜娜和賀鳴飛安排在後排,明厘就坐在芭娜娜旁邊。
因為走路過慢,還被芭娜娜逮住問:“你腿怎麼了?”
遊燦關上車門,“摔的。”
“走路摔的?”
賀鳴飛插嘴:“不是,他是為了救人,哎呀等會我給你指指。”
路過一個普通的居民樓時,賀鳴飛指着一棟灰色樓說:“就這兒!燦哥,是這裡吧?”
遊燦從手機上挪開眼,向窗外一瞥,“對。”
“他這腿就是在這兒傷的,從三樓,唰,飛下來。”
明厘這天聽到了遊燦見義勇為的八卦。
四樓住戶家有個小姑娘,才剛三歲,趁着家裡人做飯沒注意,推開窗戶,翻出了窗外。
遊燦騎着車路過,剛好看到小孩雙腳踩在幾根電線上,扒着四樓的窗戶邊沿,搖搖欲墜。
他扔了車就沖過去,翻上旁邊的居民樓外側的平台,斜着伸出胳膊,把哭得滿臉淚的小孩抱了回來。
家裡人順利接過孩子,輪到他自己下來時,偏偏出現一隻不知道從哪來的小貓。
他正挂在三樓外側的落腳點,半邊身子都懸空着,小貓一個助跑,對準他的臉就撲了上去。
結果不出意料,遊燦身體一歪,從三樓摔了下來。
好在樓下是個綠化帶,身上其他地方輕微擦傷,小腿骨折。
“我剛去看他的時候,啧啧,那個慘烈。”賀鳴飛說,“外邊的支架直接在骨頭上打洞,穿進去,傷成那樣都沒法打石膏,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