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要回家了，商晏要回家了。這個認知讓皦玉的大腦一片空白。它急切地遊到床沿：“還……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

“那……”那句“你能不能帶我走”在喉間輾轉，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商晏連赤霄都帶走了，如果他一開始就願意帶自己走，早就跟它說了，還用等到現在。

不說就隻能是一個理由。

商晏不想帶皦玉走。

皦玉心碎了一地，它努力揚起一個笑容，想留給自己剩下的體面：“商晏，再見。”

“再見。”商晏拎起行李箱，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這裡一會兒就要封鎖了，你也早點走吧。”

“好。”

少年走得毫不留情，沒有一絲留戀。

房門關上的刹那，皦玉慢吞吞的眨了一下幹澀的雙眼。

它知道的。

商晏本來就不喜歡它，自己已經麻煩他很久了，不能再這麼任性下去了。

而且帶蛇回家多不方便啊，那些人這麼害怕蛇，它待在這裡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等塗木和經雲找到它，它就能變成人形了。到時候……到時候再去找商晏也可以的。沒關系的，真的沒關系……

可是……可是，它真的很想和商晏一起回家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委屈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床單上，暈開深色的痕迹。

小青蛇将腦袋埋進被褥，細小的身軀不住顫抖，卻倔強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忽然，房門再次開啟。

商晏逆光而立出現在門口，垂眸看着床上那團顫抖的小身影。

小青蛇呆呆的擡起頭。綠豆大的眼睛濕漉漉的，像雨夜裡無家可歸的小貓。

又是這樣的眼神。

商晏語氣淡淡。

“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家嗎？”

“什……什麼？”皦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家嗎？”商晏冷冷地又重複了一遍。

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帶皦玉走的。

他本來都走出小屋門口了，忽然想起來還有東西沒有拿，又趕了回來。

結果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對方哭得慘兮兮的樣子。

心髒莫名的一緊，鬼使神差地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商晏抿了抿唇，還是沒有選擇說出真相。

算了。就這樣吧。

“我願意，我願意，我當然願意。”皦玉激動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商晏，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商晏蹙起眉頭，“小心你的傷。”

“哦～”皦玉立刻正襟危坐的坐好，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商晏這才說出自己的條件：“跟我回家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皦玉迫不及待地追問。

商晏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必須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為什麼？”皦玉不滿地扭動着身子，尾巴尖悄悄探向商晏的褲腳，卻在即将碰觸的瞬間被對方敏捷地躲開。

商晏轉身就要離開：“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就走了。”

皦玉急了，連忙叫住他：“商晏，回來，你回來，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

“不就是一米嗎，有什麼難的。”

商晏點頭：“很好。”

“第二：等你恢複妖力之後馬上走。”

皦玉咬了咬牙：“行。可以，沒問題。”

走就走，它變回人了就馬上走。

讓商晏後悔去！！！

“第三個呢？第三個是什麼？”

“第三，”商晏的目光落在毒蛇若隐若現的毒牙上，“不準随便咬人！”

這三個條件怎麼都這麼嚴苛，皦玉崩潰道：“商晏，我懷疑你在針對我。”

“一條蛇不咬人那還叫蛇嗎？”

小青蛇氣洶洶地露出自己的兩根毒牙，張牙舞爪，卻在商晏冷淡的注視下漸漸蔫了。

商晏平靜：“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皦玉：“……”

小青蛇生無可戀地把自己攤成一條蛇餅，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累了。

跟不是蛇的人說不清楚。

不咬就不咬！

不說話就是答應，商晏從背包裡取出一個鋪着軟墊的藤編小籃，輕輕放在地上。“既然已經沒有問題了，那我們走吧。”

“等等。”皦玉想起來什麼，叫住他。

商晏回頭：“怎麼了？”

皦玉不好意思的扭扭蛇身：“商晏，走之前，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啊？”

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