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拼命搖頭,眸子裡滿是抗拒。
李寒韻:……
她面色一軟,心疼地扳着夏木的雙肩,柔聲道:“姐姐加你微信,夏木咱們即便不見面,有事你也可以網上聯系我的。”
“真的嘛!”夏木眼睫一扇,開心追問。
李寒韻點點頭:“嗯。”随即溫和囑咐,“夏木,說話呢,它是一種很重要的能力,你若不想說可以不說,但也要讓自己确保不喪失這份能力哦。”
夏木點點頭:“嗯,姐姐的話我聽進去了。”
李寒韻摸着她的腦袋,疼惜般笑了笑:“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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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博物館出來,夏木主動牽起夏熵的手,一蹦一跳往車子方向走去。
許久未開口說話的夏木,似乎對今天開口的體驗感很是滿足,關鍵有人能察覺到她的的心思,這一點是她的爸爸媽媽都給不了的慰藉!而李寒韻做到了!
夏木坐在車裡還搖頭晃腦,手舞足蹈。
夏熵察覺出來,忍不住探問:“哦,我的小公主今日這麼開心?”
夏木搗蒜般點頭。
夏熵見此,心情十分愉悅,忍不住急忙追問:“那小公主的開心是因為什麼?”
夏木狡黠歪頭笑着,半晌才煞有介事打了個手語:秘密。
夏熵眨眼愣了愣,随即寵溺一笑:“呵呵,好啊,我的小夏木有自己的小秘密了,連爸爸都得隐瞞?!嗯!那爸爸就不問了。”
說完,他又想起那個讓自己微微有些忌憚又有些……依戀的人。
「李寒韻,她能讓自己的女兒如此幸福,有點本事!」想完,夏熵陰測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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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收拾完的李寒韻站在屋檐下舒展四肢,
“嘀嗒!嘀嗒!”
無盡的嘀嗒聲在地面響起,遠的,近的,蕩出一片漣漪!是琴聲般的悠揚,是小曲般的沉醉,更是清新脫俗的洗禮,整個世界煥然一新,葉子變得透亮,花兒變得妩媚。
再遇雨,她和院子裡的樹一樣不需躲避,樹好像被賜予了力量,葉子重新變得透亮,她也變得清醒,隻有身體略冷罷了。
李寒韻将晾曬的衣服收進屋子裡,走去樓上卧室。
上床準備入睡,隻是外面的雨聲潺潺有些吵。
一聲聲,一更更,窗外芭蕉窗裡燈,此時無限情,夢難成,恨難平,不道愁人不喜聽,空階滴到明。
她起身關上窗子,睡意瞬間消退了,于是走去書櫃前,準備挑一本入眠的書。
手指滑過一本本書籍,最後,停在一本上,赫爾曼?黑塞的《克林索爾的最後夏天》。
她不禁想起在佛丹沈川父母家裡過夜的時候,沈川臨睡前看的書,就是這一本……于是嘴角一抽,将它抽了出來。
李寒韻随意翻了翻,停到了一頁,她念出來:“世界越來越美了。我獨自一人,卻很自在。我别無所求,隻想被陽光曬透。我渴望成熟。準備好死去,準備好重生。世界越來越美了……”
念完,她笑了笑,“倒是符合現在的心境。”
……
剛躺下的沈川,聽到猛烈的落雨聲,起身走去窗邊打量片刻……
他将窗子打開,看着外面,從煙雨蒙蒙到浙浙瀝瀝,再到滂沱傾瀉,烏雲盡情的宣洩着自己的情緒,他倒是欣然于這份清涼了。
霧迷上了沈川的限睛,他聽到的隻是天空心碎的聲音。
水珠敲打在玻璃上,卻迷了沈川的眼,他再也看不清什麼了,仿若這時間隻剩茫茫然的自霧一片。
他回來繼續念着手裡的文字:“當然,全世界的水都會重逢,北冰洋與尼羅河會在濕雲中交融。這古老美麗的比喻讓此刻變得神聖。即使漫遊,每條路也都會帶我們歸家……”
雨夜兩人不約而同讀了同一本書。
沈川拿起筆想在在上面落下些文字,隻是想了許久都下不去筆。
情字何解,怎樣落筆都不對。
猶豫了半晌,他才提筆書寫:
佛祖問加難說:你有多喜歡那女子?
加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日曬、雨打,隻為那女子再從橋上走過!
寫罷,沈川仰起頭,面色如水:“想起你,便像在我心口上開了一槍!你是如何一步步跑進我的心裡的……寒韻,我相信,你我一定還會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