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提出将秦南徵推出去的本意是不想去危險之地送死。
可到頭來,卻因自己的狠毒,令秦南徵中毒難愈,陰差陽錯把自己搭了進去。
白月歌看着家臣們青青綠綠的臉,隻覺得諷刺無比。
這樣的人會在老家主死後,立刻倒向羽翼更豐滿的秦東羽,倒也不足為奇。
*
一個時辰後,白月歌窄袖圓領戎裝在身,腰間蹀躞帶上懸挂着短劍藥囊,身後背着長弓,英姿飒爽地騎跨在青翼鳥身上。
青翼鳥振翅高吟,白月歌手腕上的缰繩一緊,一人一鳥從幾十個靈君的頭頂低空掠過,随後穩穩落地。
身姿幹淨利落,又不失美感,她一出場,就令所有聯兵的目光緊緊追随——這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聖階木靈君。
如果染上瘴氣,能被聖階木靈君驅散醫治,不僅不會留下後遺症,甚至還能去除掉身上的沉疴宿疾。
雖說這次清剿妖獸的行動無比危險,但如果受傷後能得她一次一直,也真的是賺到了。
一時間年輕聯兵看向她的目光都熱切了起來。
白月歌大大方方地站在聯兵中央,同有經驗的聯兵部署陣法。
龍崖那群家臣同這些人的熱切和服從相比,高下立現。
她忍不住懷疑,系統是不是給她開了金手指。
萬衆矚目之下被人認可,她承認,這種strong的感覺的确很爽。
清繳的任務派發完。
聯兵中那位峪清出身的金靈君,領着數十個木傀,将鎖鍊印靈凝成絲線鎖在木傀的四肢頭顱,操控着它們,去往四面八方。
木靈君中,能使些殺妖獸手段的,都随着白廂白榮散入聯兵,負責守護前鋒的聯兵不被瘴氣侵蝕。
其餘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木靈君,則跟随白月歌,由五個天階的火靈君家臣掩護,負責将周圍的瘴氣驅散。
隊伍逐漸接近事發的姜菜莊,白霧似的瘴氣也越來越濃,白月歌感受到鼻腔中充斥着血腥味和鳥類糞便的騷臭。
印靈在她的操控下,自掌心生出了猶如實質的長長藤蔓,向着四面八方遊走,金色的忍冬花絲将花粉揚灑在空中,瘴氣瞬間就被驅散了大半。
此後,白月歌就一直維持着驅散瘴氣的術法,一路上并未遇到什麼妖獸,直到看見了一個刻着‘姜菜莊’字樣的石碑,派發出去的木傀也沒顯示出什麼異樣。
一時間,衆人緊繃的神經難免松懈。
可白月歌放出去的藤蔓卻感知到高處有妖獸攜帶的濃烈瘴氣。
“傳話讓所有人警戒高處!”白月歌的話還未說完。
遠處就傳來刀劍出鞘的铮鳴,和一些聯兵戍衛長的大喊:“在天上!土靈君結陣,木靈君驅散!快!”
四下一片哀嚎和血光。
她親眼看到,剛剛還熱切注視着她的一個年輕聯兵,被從高處俯沖偷襲的帶翼妖獸将手心啄了個對穿,瞬間,鮮血揮灑一地,讓那嘗到了靈君血肉之鮮甜的妖獸,更加瘋狂地追擊——
此時樹上又跳下數隻帶翼妖獸,一擁而上。
他周圍能脫開手的聯兵,都盡力地幫他,可妖獸死咬不放,瘴氣在他身上凝聚。
他的同袍明明什麼都做了,可他深陷妖獸群中,難以逃脫。
白月歌看向自己身側保護自己的家臣,他們身為天階火靈君,卻毫無伸出援手的意思。
似乎除了掩護她驅散瘴氣淨化妖獸,其餘都與他們不相幹。
一股憤恨從心底湧上來,讓她甚至忘了那聯兵隻是書中的紙片人。
白月歌不由自主地将弓拉滿,三道箭矢例無虛發,狠狠破開了妖獸的外皮,妖獸吃痛轟然散開,那聯兵在忍冬藤蔓的掩護下迅速歸隊。
好在這些妖獸還是地階,身為聖階靈君的她可以直接解決。
可這隻帶翼妖獸死前發出一聲慘叫,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源源不斷的地階妖獸,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白月歌在妖獸之中看到了一些無尾無毛,直立行走的妖獸,起初她還沒想到這是什麼。
就見它們一張口吐出帶着尖銳倒刺的長舌,纏在一個不知何時死去的聯兵脖子上,貪婪地吸食血液,将印靈從軀體上剝離吞吃掉,口中發出咕噜咕噜地聲音和話語。
“好吃好吃好吃還要還要還要!”
“是獠!”
獠是被瘴氣侵染後的人,靈智比一般妖獸要高很多,一旦出現就是一大群。
那幾隻獠吞食了印靈後,意猶未盡地又伸出舌頭,舌頭上的敏銳味蕾立刻就捕捉到了白月歌印靈的強大生機,尖叫呼号着突破了外圍的聯兵,朝着白月歌的方向沖了過來!
此時,那五個天階火靈君才拔劍同這些獠拼殺,通過陣法共鳴,将白月歌和所有木靈君圍在其中。
五個天階火靈君合力,才堪堪守住了防線,将所有被化妖的人斬殺殆盡。
有了這些天階火屬性印靈的加入,戰況隐隐有好裝的迹象。
刀劍上所附的火靈力,似乎能遏制此處的妖獸。
但衆人也開始感到怪異,姜菜莊明明在龍崖附近,為何有這樣多的地階妖獸?
如今的處境,更像是在域外深處才會遇到的。
更糟糕的是,除了火靈君,其餘印靈的力量,在異常的迅速流失。
可天在逐漸變暗,等到入夜,瘴氣隻會比現在更重。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态在逐漸惡化。
“夫人,如果再不撤,我們會像先前那兩隊人一樣折在此處!”
白月歌正掌控着印靈,替圍繞在遠處的聯兵止血驅散,不知是否該聽從他的建議時,隐身了大半天的系統突然發出警告。
【人設已豐滿!請宿主盡快撤離姜菜莊!兩日後,完成第二次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