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平也一臉茫然:“我走時他們還在的。”
忠平一邊茫然一邊掃視屋子,很快他看到床榻上似乎放着一封信。
忠平快步走到床榻旁,低頭一看,果然是。
“主子,有信。”
信薄薄一紙,郁明一目三行很快看完。
看着他主子的看着信面色越來越沉,忠平心底忐忑。
“主子,信上怎麼說。”
信紙被人揉成一團。
“他們去蘇州了。”
*
午膳時分,馮十一撐着傘信步而歸。院子裡,因為大雨被困在院子裡的小雲和王小花正坐在廊下玩翻繩,而忠平正蹲在廚房裡熬藥,見到她回來忠平揚聲喊了一聲:“娘子回來啦。”
馮十一收起傘:“夫君怎麼樣了?”
忠平:“先生剛喝了些粥歇下了。娘子這會回來,午膳還沒用吧。”
馮十一點了點頭,忠平擦了擦手起身。
“本以為娘子會留在鋪子裡用午膳的,所以我們就都吃了。王嬸出門了,我去外頭給娘子買吧,這藥爐還得娘子看顧會。藥爐剛架上去,娘子看着就行,不用添火也不用開蓋。”
馮十一接過了忠平的位置,坐在了藥爐前。看着藥爐上的火,她冷下了臉。
她已經讓時寅傳信回去了,她最多到蘇州,出了蘇州地界,她便不再插手了。蘇州,已然夠遠了,一想到他還病着,她還得離開他,她就煩悶。
郁明到廚房外時,看到的就是他娘子一臉愁苦的模樣,他擰了擰眉。
“娘子,怎麼了?”
馮十一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正是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才露出這副愁苦模樣。
“夫君,你怎麼出來了?”
馮十一佯裝不知,郁明邁進廚房。
“睡夢中似乎聽到你的聲音,就出來看看。怎麼了,可是鋪子有事?”
馮十一:“不是,隻是我得出門幾日。小雲的家裡人到了蘇州,他們來了信托我把小雲帶去蘇州與他們彙合。”
馮十一也不算胡說,她本就打算在做完這單後把小雲交給青雲閣的殺手帶回西北,而她從此就可以徹底消失。如今,這單要在蘇州解決,她自然要把小雲帶去蘇州。
而郁明,聽到她說要去蘇州,愣了一瞬。
早些時候忠平問他,是不是要去蘇州了,他搖了搖頭。
雖然岑成他們去蘇州找他舅舅了,但他舅舅身為一方節度使,自會有考量,手下人也充足,自能應付那些暗中的人。
反倒是他,不過廢人一個,過去能做什麼。給舅舅去信一封,已是他力所能及之事了。
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可偏偏這時候她突然要去蘇州,待她到蘇州時,岑成他們也到了,蘇州定然會混亂,他怎麼能放心她去。
郁明沉着眉眼,馮十一起身湊到他身側。
“怎麼了?夫君不願我去嗎?”
她是他娘子,又不是他買的奴仆,他又怎能以自己的意願拘束她。
郁明:“我陪娘子一道去。我們昨夜本就說好抽時間一起去蘇州看看的。”
他要随她去?
這回換馮十一愣住了,也換郁明問。
“怎麼,娘子不願我去嗎?”
馮十一不似郁明那般心思細緻,她此行去是要殺人的,他跟在一側,她行動不便。
“嗯,夫君還病着,怎麼能随我一道去呢。我先把小雲送去。等夫君病好了,我們再尋機會一起去。”
郁明:“無妨,縣府碼頭到蘇州有大船,我躺在家中養病也是養,躺在船艙裡養病也是養。娘子帶小雲去蘇州,回來獨自一人,我怎能放心。”
馮十一:“我可以帶老趙。”
郁明:“老趙要看鋪子,離了他,鋪子可不得關門。”
馮十一:“那學館呢,夫君走了,學館不也無人了。”
郁明雲淡風輕;“之前盤算着要去蘇州杭州開學館時,我就和鄧夫子說好了。正巧,這段時日也讓學館裡的學生們适應适應鄧夫子。”
馮十一:“不成……你……”
郁明:“那就這般說定了,娘子想何時出發,一會忠平回來我便讓他收拾行裝。”
夫婦倆來回拉鋸幾番,最後還是郁明以看似溫和的語調實則強勢的态度定下了此事。而習慣了夫君溫柔的馮十一一時也沒能反應過來到底哪不對。
怎麼就定下了,怎麼他就要一道去蘇州了。
而給馮十一買了膳食回來的忠平聽到要去蘇州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回過神。
“何時走?”
郁明看向馮十一,馮十一歎口氣。
“明日就走。”
本打算快馬去蘇州,如今也隻能坐船了。
王嬸和王小花在晚間的時候聽到他們要去蘇州也是一臉驚訝。王小花甚至直接紅了眼,哭嘁嘁抱着小雲。
“不要,我不要小雲走。”
小雲也不舍得小花,但她更舍不得馮十一,馮十一去哪,她定然是要跟着去哪的。小雲不知道馮十一此行帶上她,除了拿她當借口也是要把她送回青雲閣的。
小雲和王小花抱在一起依依惜别時,郁明想起一事:“忠平,小雲的包裹記着帶上。”
那個塞滿金錠和銀票的包裹。
看着忠平從正房裡拎出了那個包裹,馮十一除了心痛還頭一回對她夫君心生怨怼。
怎麼就記性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