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王寶書又來查進度了。
虞貞開了免提,王寶書問他進展怎麼樣。
“應該要黃了。”虞貞輕松的口吻。
王寶書聽到這一聲,訝異地問:“啊?怎麼會這樣?前兩天不是還說挺滿意的嗎?”
虞貞保守道:“跟我想的不太一樣。”他攥了攥方向盤。
王寶書不好糊弄,追問着他到底怎麼回事,問他是不是對方輕浮他了,輕浮這個詞用的很有意思,虞貞誇獎王寶書的文科還真不錯,會找到這麼一個委婉的詞語來概括。
“别逗我了,”王寶書說:“到底怎麼回事?他什麼地方叫你不滿意了?”
虞貞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王寶書聽他發出為難的氣音,擅自揣測:“該不會真是我說的那樣,他對你動手了?”
他隻有這一個猜測,畢竟虞貞不是一般人,他皮囊太好了,gay這個群體又一向直接莽撞。
虞貞心思細膩,跟大多數男人不同,早年又有着那樣的經曆,王寶書隻能往這個方向猜。
“他是對我動了手腳,不過摸兩下也沒什麼,”虞貞的手肘搭在車窗,後視鏡凝視着男人優秀的皮囊,“是我的問題。”
王寶書聽得不明白:“虞老師,咱倆還有什麼要藏着掖着的?”
虞貞哼笑了一聲說:“沒,真是我自己的問題,可能他有哪方面沒達到我的要求,我現在還說不上來。”
虞貞在上學的時候就是個心思細膩的,王寶書跟他也不太敢口無遮攔,面對很多事虞貞會想的多一點,他們倒是神經大條,往往注意不到那點細枝末節的東西。
王寶書雲裡霧裡,但知道虞貞形容的那種感覺,一定是對方哪裡讓他不如意了,他想虞貞沒直說,肯定是礙于自己幫忙介紹的面子,給他留了臉面,王寶書歎了口氣。
“你自己把握吧,我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覺得蠻可惜的,他真是挺有型的,但跟他相處的人是你,我不多說什麼了。”
“謝謝理解。”
“不說那些,”王寶書問:“你現在在家嗎?”
“馬上回去了。”
“有時間嗎?我跟你聊聊方蘇溢來朝海的事。”
虞貞抽完一根香煙,發動車子,丢下一句:“你說。”
·
和陳清懷鬧矛盾的事情沒有像虞貞想象的那樣不了了之。
他當天回去後,收拾了屋子,陳清懷也已經離開,他沒多想,沐浴後休息去了。
結果當晚沒消息,第二天也沒消息,第三天,第四天……陳清懷都沒有聯系他。
排定好的拍攝日陳清懷也沒有來,虞貞知道,他是等着自己登門緻歉呢。
隐私被人戳穿不說,陳清懷本就對他存着點心思,估計是拿這個逼他服軟呢,虞貞在室内坐了會兒,點進了陳清懷的微信界面,敲打了幾個字,心裡又總是不爽快,遲遲沒發出去。
他讨厭道歉。
更讨厭自己握着道理,還要去道歉。
就像當年被摸的是他,被拎着跟人道歉的也是他。
虞貞删除了聊天框文字,忽站起了身。
他走到408的房門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地扣響了門。
樓道裡有監控,紅點盯着虞貞,像在警告他什麼。
虞貞和那監控對視了一眼,這時房門打開,男人沒睡,衣冠整齊地看着門前的不速之客。
現在是淩晨十二點。
虞貞這個決定不僅刻意,而且大膽。
周道森俯視門前的漂亮容顔,深夜送到門前的東西,就像午夜饑腸辘辘時刷到的美食直播,像寂寞渴求時挂在門上的小卡片,不是誘你買單,就是誘你深陷,讓你犯錯。
處處小心,處處警惕,這是誘惑将你打為目标時,你唯一能做的。
“幫我個忙,”漂亮鄰居的口吻小心翼翼,仿佛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委屈而又可憐,“好嗎?”
玻璃展櫃上的瑪麗貓伸出了它的舌頭,粉紅柔軟,俏皮的沒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