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人以前算有些淵源,逢年過節也會走動,隻是葉科這人不喜歡社交,所以平時大家都不叫他。
江起若有所思,“那估計露姐今天很開心。”
“應該是吧。”
兩人緩步前行,有微風浮動,粉櫻像受驚一般簌簌落下,正好經過江起的頭頂,花瓣中走過的美人,如夢如景,賀譯看得癡迷,趕緊拿出手機連拍數張,江起完全沒有察覺。
兩人驅車回去,路上江起就累了,一路睡到家門口。
賀譯停好車都不舍得叫她,倒是她自己的手機忽地響鈴,她如驚鳥一般瞬間坐直,将手機翻面過來,接聽,“露姐。”
兩人離得近,車庫又安靜,江起就算不開免提,賀譯也聽得清晰,「起起,我可能會晚些回來,你要是餓了,晚飯不用等我。」
江起,「放心吧,安心和蕭哥約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雖然這個約會有些特别就是。
「說什麼呢!」江點露嗔怪道。
「我沒說什麼啊!」江起死豬不怕開水燙。
挂了電話,她拿起小包,扣開車門鎖,邁腿下去。
賀譯都來不及給她來個紳士動作,便急急下車追上。
江起就是忽然不想單獨和賀譯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所以才急着走人。
但賀譯哪知道她突然這樣,隻好長腿一邁,跟在她身後。
等電梯的時候,賀譯忍不住問,“突然走那麼急,怎麼了?”
江起在大腦裡搜羅着借口,“那什麼,我回去背台詞,過幾天還要跟武術老師學些動作課。”
“那我陪你啊,正好沒事。”
江起急聲拒絕,“不用。”
“怎麼不用,小美不在,我現在又是你的鄰居,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而且你不是每次都要走戲嗎,難道是這次這戲你很自信?我可是聽說了,這個女導嚴格得很,雖然你是女生,但她可不會對你心軟。”賀譯雖然不知道江起是什麼原因突然情緒轉變,但他知道江起愛工作,隻要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上鈎了。
江起被賀譯這話說動,本來是借口都被說成了真的,最後妥協,“行吧,你就幫我走兩場就行,那段我試過幾次,理解都不大好。”
賀譯不是科班出身,但他是學編導的,對有些情節理解自然對演員的幫助很大,他能揣摩導演的心思,找那種适配的感覺。
江起回家就幹,毫不拖泥帶水,将劇本遞給賀譯,“這段,女主作為警察他是正義的,但和他對立的卻是她的愛人,心裡活動的轉變我每次都很生硬。”
賀譯翻翻台詞本,建議,“情緒轉換你到位了嗎?”
江起忽然湊近,把賀譯當成她劇裡的戀人,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交纏在一起。她認識他這麼多年,卻又好像不認識,他進戲極快,他眼神深情,對她的感情是真的,自己犯罪也是真的,這兩者本就不沖突,可巧的是,女主的職業和他的對立。
他眼神幽深,裡面飽含着精明和深情,彼時也十分痛苦,他不想放棄這腥風血雨打造的帝國,也不想放棄這麼單純美好的女主。
賀譯忽然伸手,将江起的腰輕輕一帶,兩人又近了幾分,他似乎有些痛苦,但又不想放棄,情動之時,兩人隻能越貼越近,江起能感覺到賀譯的情緒變化。
但自己卻有些走神,他的目光太深情,讓自己有些動容,這不像是走戲,倒像是真正的情侶。她心神晃動,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像是在告訴她此刻她的情緒,緊張的氛圍讓她喉嚨上下滑動,自己定在當場卻不敢動。
他雙眸含淚,卻沒流出,捧着江起的臉就想親上去,江起一時被這眼神吸住,怔在原地,就在他的吻快要落下的時候,江起的腦子裡的那個弦忽然被撥弄了一下,她立刻清醒,突然一把推向賀譯,賀譯被推得一趔趄,倒在沙發上。
春心萌動,剛才入戲太深,賀譯道歉後靠近,落寞地看着對面茫然的江起。
他趕忙靠近,即便知道現在不是告白的時候,可還是抑制不住地喊她:“江起,我……”
“我不聽,賀譯,你該回去了。”
賀譯失落地看着她,她像隻受了驚吓的兔子,勉力維持着自己的冷靜。
她轉身就走,毫不留戀這一席旖旎,到了廚房就乒乒乓乓地找杯子倒水,而後又慌裡慌張地喝了起來。
賀譯心歎了口氣,終究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他起身,将劇本放回茶幾擺好,又看了看江起那邊,輕聲道:“我先回去了,明天來接你上課。”
江起腦瓜子嗡嗡的,哪裡聽得進賀譯在說什麼東西。
在廚房冷靜好久,才從裡面出來,客廳早沒了那具身影,她長長舒了口氣。
不是沒有完全感覺到,隻是剛才的賀譯目的太明顯了,他像是在演藝角色,又像是在演藝自己。
江起一松懈,将自己攤在沙發上,捂住腦袋對着頭發一通亂揉。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有人要毀我道心,媽媽,你快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