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老呂從車上下來,打開後駕駛座的車門。
楚九從車上下來。
林彥輝探過半個身子,對車外的楚九道:“行李讓呂叔幫你拎到門口,我就不陪你不進去了,我爸媽知道我今天回來,提前做好了飯,讓我今天去他們那兒吃完飯。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頭一回“回家”,楚九也不喜有人打擾,林彥輝的話正合他意,他微一颔首,“好。回頭聯系”
行李箱被搬到别墅門口,司機同楚九打了聲招呼後,回到車上,開車走了。
楚九站在“家”門口,遲疑地将食指摁在門鎖上。
根據記憶記憶,隻需這麼做這門便能開了。
楚九還是有些将信将疑,當真這般神奇?
這世間還有不用鑰匙,便能自動開門的門鎖?
“滴——”地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聽見“滴”地一聲,同時門當真自動打開,楚九還是有些吓了一跳。
倘若他還能回到過去,告訴好友們百年後的人們開門不再需要鑰匙,隻需要将手放在門鎖上,怕是誰也不會信吧?
楚九将行李箱拎進屋。
小楚單身,平日裡一個人住,家裡除了會定期來打擾的鐘點工,再沒有别人。
小楚獨居一事,對于楚九而言,無疑是再好不過的事。
縱然經紀人未發現他不是真正的小楚,至親之人可就不一定了。在他沒有把握“扮演”好小楚之前,自是愈晚同小楚的家人見面愈好。
房屋被太陽曬了一天,很是悶熱。
楚九将行李箱放地上,彎腰換上擺在地上的拖鞋,将客廳的窗戶以及通向院子的落地窗打開,雙手合掌,鞠躬朝着天際的方向誠心實意地拜了拜——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鸠占鵲巢,絕非他的本意。
他不這世間是否有神明的存在,倘使有,還請神明庇佑小楚,願他在另一個世界安好、自在。
至于他,已是平白偷得了一生,縱然來世去了畜生道,亦是值了。
神明不必庇佑他。
…
手機響起時,楚九正目不轉睛地看電影。
冰灰藍地墊上,放着一隻天青汝窯茶壺。
一隻手指撚了一顆荔枝大的紫葡萄,手指修長、白皙,愈發襯得拿葡萄的那隻手比汝窯的釉面都來得更為凝白。
“為什麼?”
高分辨率的投影儀清晰地映出女人薄紗下的玲珑曲線,美人眼底蓄着淚光,我見猶憐。
象牙白的齒尖咬破葡萄皮,紅色唇被葡萄汁給染得近乎一種妖冶的紫,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多情地追随着美人……對面,身量修長,如一株挺拔雪松的冷漠身影。
手指捏成出果皮,舌尖将青色的果肉推進嘴裡。
女人終于受夠男人的沉默,因勾引不成的難堪、不甘、在這一瞬徹底爆發,惡言如同驟然吐出沾毒的蛇信,襲向男人,“魏成北,你是不是不行?!”
楚九侵|略性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往下掃,黑色西裝褲的包裹下那一雙腿又長又直,比他見過所有的青松還要挺拔。
若是有一日他的手能夠撫上雙腿上,再将它們曲起,正對着床……
語音通話邀請鈴聲打破寂靜,楚九胸間仿佛驟然憋一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他不滿地瞥了眼不知趣的手機,紙巾擦手,拿過腳邊的遙控,指尖摁在了暫停鍵上。
畫面一暫停,頁面便被廣告所占據,隻給電影留了一個左下的小窗口,别說是腿,便是身形都被遮了個嚴嚴實實。
九爺的不滿達到頂點。
這廣告可比過去新聞報紙頁面上的廣告煩人多了。
腿是狎|昵不成了,楚九隻好認命地接起電話。
“楚楚,你現在在幹嘛呢?我讓你發博@《演我》官博,文案都給你發過去了。你怎麼到現在都沒發?宋梓辰、貝伊兒她們都發了,就連甯晞都發了博了。還是說你想要等幾位導師都發了博,你再壓軸出場?”一接通,電話那頭的林彥輝便是連珠帶炮一通轟炸。
楚九如今已經差不多知悉這個圈子的運作規則,知曉發微博是現如今一種十分有效亦十分重要的一種宣傳方式。
藝人參加綜藝便需配合宣傳。
“抱歉,輝哥,我沒看手機。不若您先挂了電話,我這就着手編輯。好了之後,我知會您一聲。”既是他耽誤了事,自是該他道歉。
楚九認錯态度太好,反倒是林彥輝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倒也不至于急成這樣,主要是節目晚上就播了,你微信一直都沒回我,我能不着急麼?你在幹嘛呢?怎麼連手機都沒顧得上看?”
今晚上節目便要播了麼?
楚九在心中暗暗記下,不忘回經紀人的話,“看電影。”
林彥輝順嘴問一句,“什麼電影把你迷成這樣?”
楚九擡眼,睨着屏幕上左下方的畫中畫,“《失控》”
“失控?這電影名怎麼有點熟……”忽地反應過來,“那不是陸老師成名作嗎?可以啊!楚楚,知道做導師的功課了!”
楚九舌尖輕舔下唇。
“做導師的功課”後頭三字去掉,才是他自打見着陸含章的第一眼真正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