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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英語演講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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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已經過了大半,期中考試過後,學校開始組織各種的比賽,當然,淩步延為了不參加比賽,已經和張春良說了三個謊話了。

“校内的語文寫作大賽,你為什麼不參加?”許步延翻看着最近學校論壇發布的參賽項目和名單,找了半天都沒看見淩步延的名字出現,他還以為是自己不夠認真,但在看了三四遍之後,他偏頭看向了一旁正在吃東西的淩步延。

“……”淩步延瞥了他一眼,嘴裡還在嚼着東西,沒有想要搭理許步延的意思。

見他不說話,許步延便湊到他面前:“我看了你的随筆和文章,你如果參加的話,第一說不定都有可能。”許步延又指向手機裡參賽的獎金:“一等獎到三等獎都有挺多的獎金,你要是參加了,說不定能拿一下獎金。”

淩步延看着他極力的樣子,把手裡的零食袋扔進後面的垃圾桶裡,然後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無所謂地回複道:“獎金的話你去參加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隻是看了我的文章,不代表别人寫不出來啊,像我這樣的廢材,在台下看着你們就好了~”

許步延氣不打一處來,他皺着眉頭,不知道為什麼淩步延抗拒參加比賽:“這對你來說是很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參加?”

對啊,這麼好的機會他為什麼不參加……參加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拿回家還不是被那個男人偷去賭博,這錢他拿着又有什麼用呢?……

“許步延,你别管着我了行不行,你就當我是個廢物吧。”淩步延說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不再理會淩步延。

許步延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淩步延開始變了,他沒有之前的陽光溫柔,最近的他學會了撒謊……

撒謊隻有暫時逃避的作用,他逃的過這劫而下一劫又需要另一個謊言來支撐。

許步延不知道淩步延有沒有在聽他說話,隻是他突然說道:“我參加學校的英語演講比賽,如果我是第一名,那你就去參加另一個比賽。”

淩步延起身,他嘲諷地笑了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理睬你的這種等價交換?”

許步延眼神堅定,他含笑:“因為你的心不會說謊,你和老張撒謊他看不出來不代表我看不出來,撒謊的隻是你的嘴,但你的心不會這麼想。”

“怎麼樣?……我再增加一個條件,如果你最後不願意參加比賽也無妨,但是我相信你應該已經做出選擇了吧。”許步延說完便開始背誦英語的演講稿子,他說的沒錯,淩步延很想要參加比賽。

淩步延怔愣地看着許步延,良久,他忽然垂下眸子起身離開了教室。

他自己一個人到了張春良的辦公室,向他要了一份參賽表,随後他便悠閑地散着步走到了後門。

他擡起頭看向天空,沒有浮現任何東西,腦海裡出現的畫面是他撞見父親偷拿他存錢罐裡的錢然後貪婪地笑着進了賭場。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淩步延低下頭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參賽表,他承認,當張春良第一次找他參加的時候他很心動,但是他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拒絕了。

說不後悔是假的,怎麼會不後悔呢?當許步延問他為什麼不參賽的時候,他的内心是動搖的,對啊,為什麼不參賽呢……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下午的校活動淩步延沒參加,他和張春良請了三天的假,因為三天後是英語演講比賽開始的日子。

許步延從和他約賭後就沒見過他,他腦海裡時而浮現的是淩步延明媚春光的樣子,時而浮現的又是他憔悴不堪的樣子,他們在期中前後忙忙碌碌地學習複習,他不知道淩步延是什麼時候改變……他背演講稿的時候會分心,他總想,如果他多注意點他的變化,或許原因就不要揣測了。

“許哥,你最近可真賣力,這英語演講稿都快背破了。”林蔔打完球回來路過許步延的座位前,他低頭看向演講稿,已經都起了毛邊。

許步延擡起頭,視線卻是落在一旁已經空了兩天的座位上:“淩步延明天就回來了是嗎?”

“……昂,應該是的,老張不是說過嗎?你已經問了我三遍了。”林蔔有點無語,早上早自習許步延問過他,中午吃飯,許步延不僅問了自己還順帶問了旁邊的鄭曲煙,現在已經快接近晚自習了,許步延又問了一遍。

“可能是記性不太好吧。”許步延不再接着話題,寥寥結束了和林蔔的對話。

“……好吧,那許哥你慢慢加油吧。”林蔔看着窗外快要進班的鄭曲煙拍了拍許步延的肩膀以示鼓勵便跑向了門口。

許步延看着手裡的演講稿,心裡有點緊張,倒不是因為比賽,他害怕的是淩步延會不會來。

……

淩步延請了三天假,這三天他沒有回家,他去了一個橋洞,他身上隻有兩百塊錢,在那橋洞下隻有一個破敗的小屋,裡面隻有一張小床,困了他就睡,醒了就坐在那裡發呆,寂靜的地方,那裡隻有時而飛過的鳥會鳴叫。

他想了很多很多,嘴唇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現在有些發白,他的黑眼圈也變得明顯,頭發有些淩亂,潔白的校服也因為居住的環境而染上了灰塵。

他第一天幾乎沒有吃飯,隻花了一塊錢買了一瓶水,那瓶水直至現在還剩下一半。

他手中嶄新的那張參賽表,也變得皺皺巴巴,有一處還破了一個小洞,但是淩步延買了膠帶粘好了。

第二天,他開始對着參賽表發呆,他買了一支筆,然後在臨近傍晚時借着些許路燈的光亮把自己的信息填寫在參賽表上,字寫得很漂亮,如果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天賦異鼎到不需要鑽心培養。

那張寫好的參賽表被他小心翼翼地裝在了校服内側的口袋裡。

第三天,他花了三十塊錢買了一個充電寶,他的手機終于開機了,微信的消息裡有些許消息。

他點開查看,尤其許步延的那條格外多。

幾乎都是關心的話,問他在那裡,問他好不好,問他吃飯了嗎,還有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往上翻看聊天記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感覺自己和許步延仿佛交換了神經,他開始變得寡言,開始變得遇見事情想要逃不不理睬,開始變得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而許步延呢,似乎逐漸變成了他,開始會懂得關心人,開始會哄人,開始學他耍無賴……但是,他又該怎麼面對這樣的許步延呢……他們注定不是一路人,如今的惺惺相惜說不定在三年後就會化為泡影。

或許在以後的城市裡,他會在新聞或者報紙上亦或者是雜志上看見無數次許步延,但是他将會埋沒于這世間裡,不被任何人記得,安安靜靜地死去,死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他盯着手機發呆,另一邊卻再次傳來了新的消息。

5.20許步延:我知道你可能看見了消息,不知道你明天會不會到來,但是我會等你。

淩步延看着消息沒有回複,他把手機揣在兜裡面再次回到了橋洞下的那間小破屋裡面。

……

許步延早自習沒有看見淩步延,他的消息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複,甚至他每天晚上還會幻想淩步延偷偷溜進家裡面去看看六星,但是,事實上并沒有。

真的不來嗎?……

他正想着,身旁似乎坐下了一個身影,他偏頭看過去,是淩步延。

他有些欣喜,看着一旁不說話的淩步延,他也選擇了沉默,隻是手中的演講稿不由得攥緊了些。

“看着我做什麼?……你要是拿不了第一,我就不參加。”淩步延的眼神轉向許步延,他頓了頓:“所以你最好好好準備,賭注是你說的……”

許步延仿佛看見了昔日裡那個愛耍無賴的淩步延,他含笑:“當然,你會參加的,我也會拿到第一名。”

淩步延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随即便拿出了一張白紙寫着文稿。

下午的比賽在學校的禮堂裡舉行,淩步延坐在聽講台上,他的眼神看向在幕布後面露出半張臉的許步延,少年穿着校服,頭發打理地很整齊,碎發有意無意地散在額前,透出一股不熄的青春氣息,美好養眼。

淩步延不由得笑了笑,他感覺有一瞬間會不會許步延隻屬于他一個人,然後會在他崩潰的時候把他拉出深淵,最後告訴他,你還有我……

不過這都是他的幻想罷了,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把自己定義為一個偷想幸福的窺視者,不僅會窺視别人的幸福美滿,同時還幻想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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