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淩步延往前走了走,他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沒想到在這個季節,這裡的花生命力仍然旺盛。
“許步延,你幫我拍張照片。”淩步延站到了一顆花樹下,風吹時,那花樹還掉落些許花瓣。
許步延拿出手機打開相機拍下了照片,照片中的少年眉眼含笑,花瓣恰好落在他的肩上,與後面的花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像是花樹幻化為人的樣子。
“讓我看看。”淩步延跑過來看向許步延的手機,随後又不停地誇贊:“哇塞,許步延,你拍照技術真好……怎麼不給我多拍拍照片?……”
許步延聽着他唠唠叨叨,也不覺得煩,他隻感覺他帶着淩步延“逃”到了“桃花源”,這裡的人們沒有偏見,不見世俗,最多的是贊美和祝福。
他想一輩子和淩步延在繁花街,沒人調侃,無人打擾。
“走吧,去下一站。”許步延拉着淩步延到了公交站,他在等待521路公交車。
“許步延,咱們去哪?”
“一個果園,我奶奶在那裡。”許步延話音剛落,淩步延焦急的聲音馬上就傳來了:“什麼?要見你奶奶?這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我覺得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淩步延還做好準備,他害怕許步延的奶奶會不喜歡自己,那到時候他該怎麼辦,或者說萬一奶奶接受不了,他又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奶奶知道你。我早就和她說過關于你的很多了。”許步延毫不掩飾地解釋着,淩步延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
“走吧,車到了。”
淩步延擡頭看向車上的牌号:521路。
這真是一個浪漫到窒息的城市。
521路公交車經過的地方幾乎全部都美不勝收,讓人移不開眼的同時會讓人浮想聯翩,很多恩愛的夫妻或者情侶都喜歡來到這個地方祈福。
臨近三點,兩人到了果園,劉愛延早就接到了許步延的電話,電話裡,許步延說要把他帶來。
“那個是奶奶嗎?”淩步延看向門口站着的小老太太,笑容慈祥。
許步延點了點頭,拉着淩步延的手就走了過去。
“奶奶,我回來了。”
“哎,回來就好。”劉愛延慈愛的臉徹底清晰後,淩步延有些怔愣,他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奶奶。
“這是淩步延。”
“哦……奶奶好。”淩步延顯然是才回過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劉愛延拉過他的手把淩步延帶進屋:“你好你好,我姓劉,你叫我劉奶奶就行。”
“好的劉奶奶。”
劉愛延打心底裡感覺淩步延這孩子很有禮貌,她拉着淩步延的手撫着。
“你就是步延的男朋友吧?”劉愛延的問題讓淩步延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麼高齡的劉愛延會如此開明。
“我……我……”淩步延有點不敢說,下一秒劉愛延含笑看着他:“沒事的,我都知道了,奶奶沒什麼好說的,雖然你們才高一,但是啊,奶奶還是祝福你們,無論以後怎麼樣,既然奶奶認識了你,那你就是我的孫子,如果這小子以後敢欺負你,你就和奶奶說。”劉愛延的話讓淩步延放松了不少,他笑了笑。
許步延在一旁看着兩人聊天,莫名的幸福感湧上,他感覺就像是兩人已經結婚了,一起來看望奶奶。
“奶奶,我去幫你把果子框一下。”許步延把包放在一旁,把袖子撸起來拿起工具就進果園了。
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起身準備去幫忙,被劉愛延攔了下來:“等一下,奶奶還想和你多聊會天。”
淩步延便坐下身,認真地聽着劉愛延和他說話。
“步延這孩子我最了解,他小時候一有事就喜歡來找我,每次看見我呀,他就止不住地哭,後來他上了初中和我見面的日子就少了,我也好久都沒看見他哭了,那時候呀,我就意識到,這孩子長大了。”劉愛延說着說着臉上就露出慈愛的笑容,她的回憶裡,總都是美好的。
淩步延默默地聽着她說話,眼神有時會看向在果園裡忙碌的許步延。
“上次他告訴我,他喜歡上了一個人,但是是個男孩子,你要不要猜一下我說什麼?”劉愛延突然的問題有點措不及防,淩步延反應過來不知道怎麼回答。
“哈哈,我說,是男還是女都沒有關系,隻要是喜歡就足夠了,我說讓他帶回來給我看看,這不,你就來了。”
淩步延一時語塞,他怔愣地看着劉愛延突然開口:“奶奶,我不是一個很好的人,許步延說他不會不喜歡我,但是我不敢賭,我太自卑了,我配不上他的……”
劉愛延把手覆在淩步延的手上,她面帶微笑輕聲地回答:“好孩子,你很好,是我們家步延配不上你,你長得這麼好看,還這麼禮貌,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奶奶看人很準的!你呀就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不要有任何負擔好不好?如果你是因為不想讓步延難堪而答應的表白現在拒絕也還來得及,奶奶和步延都不會怪你的。”
淩步延感覺心裡的鎖鍊好像被人解開了,他含笑:“不,奶奶,我很喜歡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他了,謝謝您,您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奶奶。”淩步延起身也把袖子撸起來,他拿起一旁同樣的工具也跑向了果園:“奶奶,我去幫忙!”
“哎,小心點昂!”劉愛延站起身在門前,看着奔向果園的淩步延,她的笑容慈愛至極。
……
“許步延!”淩步延跑到許步延的身邊,他湊到許步延的面前:“我來幫你啦!”
許步延擦了擦臉上的汗,他擡起頭和淩步延對視上:“你怎麼來了,這農活多髒啊,你回去和奶奶聊天吧。”
“總不能一直打擾奶奶吧,讓奶奶清靜一點,我正好來幫幫你。”淩步延說着已經幹起了活,手法很娴熟,看樣子是幹過很多次。
“你之前幹過?”
“哦……小時候經常幹,習慣了,小時候慢慢學,現在也就熟練了不少。”
許步延看着他,沒有贊揚,隻有心疼,像他這樣養尊處優長大的少爺是體會不到淩步延的苦的,小時候的淩步延經常被丢到鄉下,如果不幫忙幹農活,就沒有飯吃,為了又不餓死,那他的決定就是學習幹,努力幹,以至于現在對于農活不用看都知道該怎麼做。
“累嗎?”
淩步延突然怔住了,他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時候學習這些東西,累嗎?”許步延進一步追問,說不累當然是假的,哪有幹活不累的,而且還隻是為了吃一頓飽飯。
“累,但是沒辦法許,如果餓死了,咱倆就遇不到了。”淩步延苦笑,他手上的活仍然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不會的,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遇見的,不然我上輩子修福氣不就白修了?”
淩步延被他逗笑了:“好好好,你說的都對。”
兩人在果園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時不時會笑笑,天邊的夕陽灑落,在夕陽之下,臉龐閃爍光芒,眼中含光,時間就仿佛定格在這一瞬間一般,沒有痛苦沒有回憶,隻有當下的幸福。
——我的愛人說,我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