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演講比賽的前幾天，淩步延似乎很焦慮，他總是愁眉苦臉的，問他怎麼了也不說話，隻有在吃飯的時候張嘴，許步延好幾次在他去看六星的時候，旁敲側擊地詢問都沒有任何收獲。
比賽那天早上，兩人坐上校車，淩步延還專門挑了靠窗邊的位置。
這次去參加比賽的學生，四中一共選了10個人。英語水平都不容小觑，淩步延坐在車上，手攥着衣角，别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這卻是瞞不住身旁的許步延。
“手心都出汗了，在緊張嗎？”許步延把淩步延的手拿起用衛生紙擦幹，随後給他遞去一瓶水：“喝點水。”
“謝謝。”淩步延的話少的可憐，他憂憂地看着窗外，眉頭皺着，和身旁的人形成區别，後座的兩個男生此時還在玩遊戲，聽聲音，似乎很激烈。
許步延看着他的一舉一動，湊到淩步延的耳邊：“一直不和我說，為什麼？”
呼吸很近，淩步延轉過頭和許步延對視：“就是有一點點的……小緊張……沒什麼。”
敷衍的回答，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淩步延可不像是個沒事人。
“學會搶答了，但是我在乎的不是這個，先回答我，一直不和我說是為什麼？覺得我看不出來嗎？”面對許步延一步步的逼問，淩步延感覺自己的腦子要炸開了。
欲要開口，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淩步延，你這樣我很難辦。”
淩步延迫使和許步延對視，他感覺自己是逃不掉了。
“不說的話，一個星期不允許去見六星。”資本家的威脅。
淩步延終于明白了一句話，孩子總會牽動母親。
看着淩步延猶豫不決的樣子，許步延在位子上坐好，雙眼一閉就準備養神蓄銳。
感覺到胳膊上傳來一陣觸碰，許步延緩緩睜開眼睛，淩步延的頭湊過來：“我現在告訴你晚嗎？”
“不晚。”
随着許步延的話音落下，淩步延便開始支支吾吾。
“我的英語成績不是很好……平常如果不是你和曲煙幫我，我真的學不來……這次被選去參加，雖然已經拟好了稿子，你說稿子寫的很好，但是我就是很害怕，如果沒有拿到獎，是不是很丢臉？”淩步延的問題完全就是完美主義者，他把所有擔子全擠在了自己的身上。
許步延看着他，淩步延見他不說話，垂下來眸子。
“你看嘛……和你說了你也會覺得我很沒用……”很小聲。
“不是。”許步延開口，低頭看着淩步延：“不丢臉。”
“……”
“如果每個人都十全十美，那麼世界上隻需要兩個人就夠了，猜猜為什麼是需要兩個人？”
“……不知道。”
“因為這個種族文明不能滅絕，他們需要繁衍後代，他們的後代不會繼承他們所有的完美，所以造就了我們。”
“如果這次是作文比賽，你可能會高興到跳起來，但隻是換了一種新的嘗試，我們的不厭老師就要氣餒嗎？”許步延說着，拿出手機點開了淩步延的小說作者主頁：“最近少了一篇更新，我還在等着你呢。比賽完之後，請快點更新吧，嗯？”
“這是催更嗎？”
“是，而且是來自你親愛的同桌。”
校車穿過橋洞，陽光照進車裡，很晃眼卻又溫暖至極。
快要到目的地了，許步延從書包裡掏出來兩個福包。
他遞給正在收拾東西的淩步延：“是林蔔和鄭曲煙做的，親手做的，我也有。”
淩步延接過福包，上面繡着：“順順利利”、“一帆風順”。
擡起頭，許步延又遞過來一個更加精緻的福包。
“我偷偷學的，可能沒有他們倆做的好看，但是希望你喜歡。”許步延有點不好意思，他拿着福包的那隻手上，手指上還有傷口，那是縫合是紮傷的。
“謝謝你。我，超級喜歡。”淩步延接過那隻福包，說罷又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個創口貼：“下次小心一點。”
“遵命。”
和四中舉行比賽的學校是北市很有名的名校一中，一直都和四中的校長不對付，似乎是之前為了一個中考狀元，兩個校長因此結下的仇，後來那個中考狀元選擇了六中。
出來接待的是一中的總主任，一臉和善，但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善茬。
“歡迎來到一中，我是本校的主任代表，我叫劉海錢，學生們都叫我劉老師。”簡單的自我介紹結束後，劉海錢便帶着衆人去了比賽的大廳。
“本次比賽是在下午兩點，現在還有很長時間，大家可以在這裡練習一下，食堂已經打過招呼了，餓了就去食堂裡面随便吃點吧。”劉海錢說完便是聲稱有事先行離開了，這待客态度，根本就沒有把10人放在眼裡，隻是把他們當作普普通通的學生來看。
所有人都找了座位坐下，正準備開始練習熟背時，大廳裡進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領頭的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臉上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有一道疤，但是看上去卻是很帥的一個小夥子。
身後跟着的幾個人似乎是他的小弟，同樣是10個人，他們卻站在門口不屑地看着淩步延他們。
“你們就是四中的學生？”領頭的男生說話了，他笑了笑看了一眼衆人，随即就像是鎖定了什麼一般，他走到淩步延的面前：“你好啊，我叫張蘇安。”
出于禮貌，淩步延說道：“你好，我叫淩步延。”
張蘇安笑了笑，絲毫沒有在乎身旁的人，包括許步延。
“你長得真好看，你們四中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人啊？如果沒有赢過比賽，是不是會哭鼻子？”這是在嘲諷，當然淩步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謝謝誇獎，但是我覺得他更好看，比你好看多了。”
淩步延把許步延拉過來，這一瞬間，張蘇安的眼神中帶了一絲不屑。
許步延看着張蘇安，他輕笑：“你好，我叫許步延。”
張蘇安愣了一下，随即又展開話語：“你們倆是異父異母的兄弟吧？名字都照搬。”
“嗯，你猜對了。”淩步延也懶得再和一中的煩人鬼糾纏下去，便直截了當地想要結束話題。
張蘇安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但是他感覺自己很沒有面子。
“四中的，咱們走着瞧，老子一定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張蘇安放下狠話就帶着一群人離開了。
一旁的人都圍上來，其中一個女生露出好奇的目光：“你們真的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嗎？”
其實換句話說，這是來自直女的問法：“你們真的是好朋友嗎？我想追其中一個。”
“嗯。”許步延淡淡地應了一聲。
不等淩步延反應，女孩已經拿出了手機：“我想加你的聯系方式，可以嗎？”
“哦，當然……”
“加我的吧，他手機壞了，到時候我把你的名片推給他。”許步延笑的很平靜，這也正合了女孩的想法。
都再次退回到座位上開始練習，淩步延則是湊到許步延的面前：“我手機好好的，幹嘛說壞了？”
“不想别人加你的微信。”
打直球這一塊/.
淩步延突然笑了：“那就要加你的微信？”
“我給的收款碼。”
淩步延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女孩的座位，可能是對視了，女孩尴尬地低下了頭，不動聲色地把書擋在臉前。
淩步延從書包裡翻出一根棒棒糖放在了女孩的手邊，沒有說話，隻是放好後便坐回了座位上。
許步延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疑惑地發問：“這是在幹什麼？”
“其實直接拒絕就好了，這樣的話，一個小女孩可能會很傷自尊吧？”淩步延擡眼看向許步延：“如果裝作不知道，她會覺得我們在耍她。”
許步延沒有再說話，他沒有考慮那麼多，沒有淩步延的心思缜密，做什麼事情從來都是優先考慮自己。
但是和淩步延成為朋友後，他的考慮對象優先變成了淩步延，但是這也讓他面對更多事情時出現了更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