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林影綽綽,遠處時不時傳來爆炸聲。
百姓們躲在家中閉門不出,有些人已經滿臉頹唐,合着手絕望地祈禱。
秦問從軍艦上下來,擦了把汗。
軍艦經過兇殘的撞擊,前端已經凹陷下去,癟成一塊鐵餅,但是跟他對撞的軍艦已經着火,在他們緊急撤離沒幾分鐘就原地爆炸,結合闆到處飛,黑煙滾滾。
附屬星不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比外戰線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他們已經在這裡焦灼了兩天,期間經過大大小小共計七次戰役,正面進攻和偷襲交替着來,也沒能拿下駐軍所。
他們隻能緩慢蠶食,隔離出一個交戰區,把居民盡可能趕到交戰區外。
城區被打成一片廢墟,星際導彈第一件事就是炸了城郊的工業區和油井,先一步切斷資源。
秦問接過親衛遞來的水杯嘟咕嘟咕喝個幹淨,叫來通訊兵:“顧不煩來了沒?”
“顧将軍已經啟程了,邪薩斯将軍一同前來,預計後半夜就到。”
“後半夜要下雨,讓他們到了立刻來我這兒。”
“是!”
秦問揮揮手讓通訊兵下去,自個兒坐着緩緩。
軍艦對撞的感覺跟地震似的,站都站不穩,秦問痛苦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腦漿都快要被晃勻了。
膠着這兩天沒能睡過一個好覺,最後一道防線緊挨着紅塔,守着的可不是之前打的少爺兵和地頭蛇,這是真的帝國精銳軍。太頑強了!一時間秦問都有點拿他們沒辦法。
裝備差距不大,秦問自個兒是從帝國軍裡出來的,接受的同一套軍事訓練體系,這算自己人打自己人,各種見招拆招層出不窮,對方的将領是馮伯山,他還是秦問的老師,更是對秦問的風格熟悉的不行。
馮伯山是跟着女王打江山的老将,戰功赫赫,尤其是一手槍法百發百中精準無比,他原身是鬃毛狼,所以冠有鎮山狼的威名。
此人正直無比,對帝國忠心耿耿,且厭惡官場,在戰争爆發以前被軍中同行打壓受貶,領着軍事院校長和帝國軍教官的職位。
秦問以前有想過如果對上這位昔日的老師,能不能拉攏策反他,但也就是想想,馮伯山的忠心忠到一種死心眼的地步,他一輩子都在守護這個國家,即便是已經風雨飄搖,他也斷不可能會背叛。
這才是真的,眼看它高樓起,眼看它宴賓客,眼看它樓塌了。
戰線就像螞蟻搬運餅幹一樣,隻能拆解成餅幹屑一點一點蠶食。
推進速度相當慢,這樣下去不行,長久的戰争已經讓遠征軍無比疲憊。
秦問頭疼地思考着對策。
一想就開始犯困,意識模糊,進而窩在窄小的椅子裡面打盹。
親衛不忍心,想叫醒他讓他回去睡一會兒,又怕打擾到他好不容易抽空騰出來的一點休息時間。
正糾結着,顧不煩他們來了。
秦問耳朵動了動,睜開眼睛看向他們。
接着又是一群将軍開會制定戰術,最後敲定了一個方案,趁着雨夜偷襲,白天剛打了一場,帝國軍應該在休整,他們夜間作戰,戰術穿插,能帶走一兩個指揮官最好。
秦問讓1隊抗大壓力的士兵全部休整,點了2隊的人與顧不煩前去執行任務。
他們貓在兵營外面,哨兵塔的燈光環繞四面,裡面的士兵提着槍眼觀鼻鼻觀耳地正在站崗。
秦問給顧不煩遞了個眼神,帶着一隊人從另外一側離開。
顧不煩等到最後一個人的背影丢看不見了之後才對哨兵開槍,他們并不直接射殺哨兵,而是打在哨兵塔的壘牆上。
哨兵立刻舉槍對準他們,同時啟動警報,刺耳的聲音叫醒了整個營地,紅色的光忽隐忽現。
在兵營正大門迅速集結了士兵,看着顧不煩和他身後的幾十個人,迅速架槍瞄準。
顧不煩舉起雙手,吊兒郎當地嬉笑:“别這樣,脾氣這麼不好。”
馮伯山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搞偷襲啊!”
話音未落整個兵營“啪”一下全部陷入黑暗。
顧不煩知道是秦問得手了,利用狼的夜視視力好的優點趁帝國軍短暫混亂的空檔朝馮伯山開了一槍。
緊接着他帶來的士兵也都紛紛開始向對面開槍,兩方迅速交火。
馮伯山身邊的指揮官,立刻飛撲到他身上替他擋住。
他反應很快,立刻擡手回了一槍。
顧不煩的肩膀中彈,血從傷口不斷往下流,士兵親衛一言不發迅速擋在他身前,掩護他且戰且退。
他們一路轉進林子裡,後面的帝國軍窮追不舍,槍戰不時發生,等離子光和粒子線束照得林子忽明忽暗。
下大雨了,雨滴砸在地上噼裡啪啦的,在閃電的紫光中,兩隊人馬一前一後沉默但迅疾地追逐。
顧不煩低聲罵了幾句,他一直在失血,周邊的親衛們将他簇擁在中間,眼看着就快要被追上。
“你們先走!”
“顧将軍……”
“服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