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這一次還帶了個女生,是女朋友嗎?”
“這女生跑得好快,田徑隊的嗎?”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從耳邊擦過時,夏目原本就因為奔跑而漲紅的臉發熱的更加厲害了,他抽空看了一眼月宮遙,卻發現她臉上依然并沒有什麼情緒。
也是……月宮壓根兒就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那看來,自己也要多修煉才行。
“呼哧,呼哧,那,那邊,呼哧,馬,馬上就到了。”
瞬間振作的夏目喘着氣指了一下方向,月宮遙立刻帶着他跑過去,果然,夏目不愧是在學校裡面躲妖怪躲了三年的熟練工,轉個角之後,原本還時不時能見到的幾個學生,此刻一個也見不到了。
但他們也進入了一個死角,再無前路。
緊随着他們過來的妖怪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并且在看到呼哧呼哧仿佛連氣都喘不勻,身體都站不直的夏目,開心的咧開了它黑洞一般的大嘴:“夏目……玲子……抓到你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妖怪枯枝一樣的大手直直的掐向了夏目的身體。
然後下一秒,它的枯枝手就直愣愣的砸在了一柄泛着寒氣的水藍色刀刃之上。
枯枝手妖怪:“……刀?”
它瞪大了自己的一隻眼,呆呆的看着那個一手抓着夏目的手腕,一手用刀抵着它手心的淺棕色長發少女,顯然不能理解,月宮遙的刀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不過:“……”
“力量……好弱……”
枯枝手妖怪在經過短暫的接觸刀刃之後,立刻察覺到了刀刃之上妖力的薄弱,于是再把它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壓向自己面前的兩個人類的同時,整隻妖怪都興奮起來。
往後趔趄了一下子,最終勉強支撐柱的月宮遙:“……”
她抿了抿嘴,手中兵刃寒氣更甚,額角霜花浮現。淺棕色頭發的發尾,月光一樣的銀藍開始蔓延,琥珀色的眼眸也開始變得更加淺淡……
“不行,月宮!”
正此時,一旁的夏目急聲開口制止,然後,他在月宮遙猝不及防怔然的瞬間,擡手把指尖往月宮遙手中的兵刃上一抹,水藍色染上鮮紅的瞬間,月宮遙手裡的冰刀忽然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妖力,這一下子,形勢在枯枝手妖怪的“震驚”中瞬間逆轉……
當鋒利的刀刃劃過枯枝手妖怪的身體,就在它發出驚恐的“嗬嗬”聲,以為自己即将消逝之時,刀刃卻堪堪停住了。
“啊。”
枯枝手妖怪愣了一瞬,整個妖都有些懵了,随即它看到一張紙和一支筆遞到了它的面前。
“幹……幹什麼?”它呆呆的看向給它遞東西的夏目。
“這是規矩不是嗎?”
此時此刻,終于喘勻了氣息的夏目,看着眼前這隻枯枝手妖怪,微微一笑:“打輸了,就要把名字留下來。”
枯枝手妖怪:“……嘤!”
它一邊哼哼唧唧,一邊在冰刃的威脅下,不情不願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夏目接過名字,擡手輕輕摸索了一下那張寫着妖怪名字的紙。
一抹淺淺的紅落在紙上,一旁看着他的月宮遙再次皺了皺眉。
“他沒做過什麼惡事,放它走吧。”
下一刻,她聽見夏目這麼跟她說道。
月宮遙沉默了一瞬,手中的冰刃離開了枯枝手妖怪的身體。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的枯枝手妖怪:“……诶?玲……子?”
“我不是玲子。”夏目輕輕的開口解釋,“我是他的孫子,玲子……已經去世很久了。”
“是……嗎?”
枯枝手妖怪依然茫然懵懂,然後,它看到夏目把那張寫有它名字的紙放在了唇邊:“你的名字,我也還給你,以後,不要再想友人帳的事了,知道嗎?”
“嗯……”
枯枝手妖怪愣愣的答應着,然後安靜地看着自己的名字重新回歸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本心中一直存在的戾氣,不知為何,竟消失不見了。
拿回名字之後,它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夏目看着他離開之後,大大的松了口氣,然後他臉色莊重的向月宮遙:“那個,月宮,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包紮。”
月宮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夏目一愣,擡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怔了一瞬之後,他再次擡頭:“好,我會包紮,但做為交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月宮遙沒說話,但夏目知道她這是在默許。
“以後如果再遇見像剛才那種純粹的妖怪,你……”
“阿嚏——”
話說到一半,月宮遙這邊卻忽然再次打了個噴嚏,夏目吓了一跳,立刻忘了自己想說什麼,正準備開口,卻又發現,剛剛才打了個噴嚏的月宮遙,居然調整好了呼吸之後,擡頭看向了天空。
夏目:“……”他不由得也跟着擡頭,“怎,怎麼了?天上……有什麼東西嗎?”
月宮遙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盯着天空看了一會兒。
就在夏目看着空蕩蕩的天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
“停機坪……有嗎?學校。”
終于,月宮遙開口了。
話題跳的太快,完全跟不上節奏的夏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