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點了首歌去唱。伍啟豪叫了酒水,跟何慧兩人邊喝還邊評價味道。林铎民擺擺手示意自己要開車,拒絕了。他專心地聽秦書靠在他懷裡唱歌。秦書唱歌意外地好聽,秦書又拉着他點了幾首他倆都會的歌,倆人一起唱。
玩到興頭上的時候何慧遞給秦書一杯水,秦書想也沒想仰頭喝下,然後被酒味沖得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酒啊?”秦書吐吐舌頭,亂七八糟的味道,總之對她來說,又苦又澀。
林铎民記得她說過不喝酒的,但低頭一看一杯都已經喝完了。就趕緊拿了自己的飲料給她漱口。
何慧也意外,但想想秦書連“約”都不知道是什麼,也有點後悔給她喝酒了。她點的是KTV裡調制的瑪格麗特,酒勁兒還挺大的。
林铎民看了看何慧杯子裡的酒,問:“她喝的也是這個?”
何慧點頭。
伍啟豪也知道秦書不喝酒,跟林铎民說,“要不你帶秦書先回去吧,我倆再唱會兒。”
林铎民也沒跟他客氣,仔細打量了秦書臉上的神色,跟她說:“帶你出去喝杯奶茶吧。”
秦書還在跟何慧解釋,“我沒喝過,火辣辣的。”
何慧忍着笑跟她說:“是我沒考慮周全,下次出來我就清楚你不能喝酒啦!”
林铎民拉着秦書出了包間,走廊裡明顯比房間裡安靜多了,這家KTV的隔音做的很好。他忍不住跟秦書說:“以後不是我帶你的話,這種場合你盡量不來。”秦書太單純,如果有居心叵測的人要算計她,一算一個準。
秦書這時候酒意已經略有上頭了,臉頰發燙。出了KTV,夜風拂面,也并沒有讓她好過一點。
林铎民盡量走得慢些,車停的有點遠,半路路過奶茶店,秦書說:“你不是要給我買奶茶嗎?”林铎民見她意識還算清醒,拉着她的手,往奶茶店去給她買。店員的奶茶還沒調好,就感覺懷裡一重,秦書靠在了他懷裡,腳都有些軟了。
奶茶買了沒喝成,林铎民也知道了秦書的酒量,一杯倒。好在酒品不錯,磕磕絆絆地跟着他走。林铎民怕摔到她,想要抱着她走,她還小心地四周看看說:“别這樣,在外面呢,好多人。”
林铎民深知這時候不能聽她的,看她的樣子醉的不輕。攔腰把她抱起來就往車位走。秦書被他抱着過分的安靜,林铎民都以為她睡着了,到車前面打開車門,把她往副駕上放,才發現她眼睛亮亮的,臉上帶着坨紅傻兮兮地笑。
“傻妞!”林铎民拿手指勾勾她的鼻子,“這下知道自己能不能喝了吧!”
秦書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她拉住林铎民襯衫的領子,仰着頭問他:“何慧說她和伍啟豪是‘約’出來的男女朋友,是什麼意思?她的‘約’好像跟我理解的不一樣。你知道嗎?”
林铎民愣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在咖啡店看到何慧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女孩子。她和伍啟豪交流時兩人之間的氛圍,讓他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這兩人的關系。原因無他,他也曾是這個圈子裡的,明白這種浮萍一樣的男女關系處處都帶着防備和試探。是不是同類人,對望一眼就能夠明白。因為不可控的欲望才短暫地在一起,露水姻緣,你情我願,下了床誰也不認識誰。他也不是沒碰到過麻煩的,從來都是快刀斬亂麻,沒放在心上過,也沒有被這些事情絆住過。大概因為他在這事上太不近人情——實際上他也不認為這事需要考慮什麼人情,所以落了個不好的名聲。
選擇誰,過什麼樣的生活,這是伍啟豪的私事,即使關系再好,林铎民也沒有替他做決定的權利。
林铎民輕輕地将秦書扶正坐好,又給她拉上安全帶,秦書望着他,似乎仍在等他的回答。林铎民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他說:“秦書乖,那是不好的字,也是不好的事情。我們不說那個。”
秦書點頭,沒有再追問。等林铎民上了車,她還安靜地問林铎民,“怎麼不走呢?我頭疼得很,想睡覺了。”
林铎民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發覺自己手腳發軟。秦書是因為喝了酒,他是因為害怕。他甚至都有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将車開回去的。秦書因為酒精的原因,十分不适。林铎民一路抱着她上了電梯回家,她始終都安安靜靜的,輕阖着眼睛。但林铎民知道她沒有睡着。
剛打開家門,秦書就跌跌撞撞地從他胳膊下跑了過去,往洗手間裡沖。林铎民關了門趕緊跟過去,秦書吐的胸腔發疼,喉嚨也疼。林铎民扶住她遞了水杯在她嘴邊,讓她就着水杯漱口。
秦書忍不住哭起來,“太痛苦了。”
林铎民又心疼又好笑,抱着她走回床上,邊給她擦眼淚邊跟她打商量,“能自己洗澡嗎?”
秦書面上是酒後的绯紅,她看着林铎民點點頭。
林铎民卻搖搖頭說:“算了,我不放心你自己洗,你肯定也不願意讓我幫忙。今晚不洗了。”他轉身從衣櫃裡找出來一套秦書的睡衣,卻見秦書已經閉上眼睛,秒睡。
“秦書,秦書。”他晃晃秦書,秦書一點反應都沒有,眉頭卻因為酒精的折磨緊緊皺着。林铎民覺得自己第一次有這種選擇困難症。讓她就這樣睡肯定是不行的,本來身體就不舒服了,還穿着衣服睡,得難受成什麼樣子。但她睡着了。沒有人能來替她換衣服。
而且,她身上穿的是他今晚很介意的那條杏色包臀裙。此刻因為她睡姿不好,裙擺都蓋不住大腿了。
林铎民深吸一口氣,覺得秦書是變着法兒的考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