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林铎民靠在車後排，車子正在行駛中，他的車窗外是城市裡平靜又明亮的夜色。

秦書搖搖頭，“你喝酒了。”

林铎民說：“比較重要的一個飯局，不喝不行，回去告訴你具體情況。”

秦書的眼淚不自覺就流了出來，她伸手擦掉眼角的淚，但還是止不住。

“不要哭，秦書，不要哭。是我錯了。”林铎民的心跟着都揪了起來，“我很快就回來，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秦書紅着眼睛問他。

林铎民笑起來，“我恨不得現在就飛回你身邊。”他又想想，“後天或者大後天吧，還有一點收尾工作。”倆人又沉默了一會兒，林铎民說：“乖秦書，睡覺去吧，不然明天上班沒精神。”他挂了電話，忍着酒後的不适靠在座椅後背上，眼睛看着車窗外掠過的霓虹，心裡有股熱意噴湧而出。真恨不得現在就能回到她的身邊。

張超傑坐在前排副駕，他們兩人都喝了不少，叫了代駕。他是有林铎民的好友圈的，看到過秦書的照片，是個讓人一眼驚豔的女孩子。林铎民借着酒意打的這通電話，明顯讓他本人都柔和起來。這整個月他倆幾乎二十四小時泡在一起工作，何時見林铎民有過這樣的情愫？林铎民善于隐藏情緒，不是親耳聽到他打電話，張超傑也不知道原來倆人好像還鬧矛盾了？

他從後視鏡裡看了林铎民一眼，笑他，“大後天你也走不了，很多東西需要你最後簽字才能實行。”林铎民喝的多，他也喝的不少，但都是酒桌老将了，雖有醉意，不至于到不清醒。

“可以的。”林铎民的手指在膝蓋上不自覺地輕輕敲了幾下，也笑，“明天你在辦公室裡，讓他們把需要的文件提前準備好放到我辦公室，還要麻煩你把後面幾個飯局幫我集中一下，外場我和東哥他們幾個跑。”

張超傑借着酒意打趣他，“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林铎民也笑。之前倆人誰都不肯先低頭，但到底是他扛不過秦書。一方面是怕她再說些他不想聽的話，一方面也是氣她小題大作還給他上規矩。但是現在，隻覺得剛才那通電話打得太晚了。中間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寶貴的時間，讓她受了這麼久的委屈，本來就是他錯了。上規矩就上規矩吧，被她約束的話，似乎也沒什麼不能接受，此刻甚至有點期待。

周一上班的時候，大家都到了，唯獨不見Ruby。秦書在小群裡問她怎麼還沒有來？

過了好久，Ruby才回了一個怨念的表情包過來，說：“默罕默德讓我陪Waffa出來逛街。”

秦書倒是沒多想，Lucia卻很快說：“Waffa還是那身阿拉伯大黑袍裝扮嗎？”

“你說呢？”Ruby回，“回頭率和在鬧市穿比基尼是一樣的，甚至更高。”

默罕默德從他辦公室裡走出來，把丁老闆廠裡的訂單給了秦書，“按訂貨時候的日期安排出貨。到時候你不要出去裝櫃子了，讓小于帶着Ruby和Lucia去，有什麼細節或者訂單上沒有寫出來的，你提前告訴她們。到時候你陪着小汪在辦公室安排好貨櫃就可以了。”

秦書比了個“OK”的手勢，埋頭去做表格分貨櫃，根據汪姐的要求把貨重匹配到不同的工廠，還得依照艾哈邁德交待的家具類型分櫃，到下班的時間眼都看花了。中午還是林铎民給她點的外賣，随便吃了兩口就算一餐。秦書又在辦公室加了會兒班，把需要注意的事項列了份需知打印出來，在分好的幾個文件夾裡都裝了一份。把做好的預計裝貨清單發到公司的郵箱裡，才拿鑰匙鎖了辦公室門，往韓語班趕。

秦書到的時候已經開課有幾分鐘了。張煙和李明素都不約而同回頭看她。這一階段的課程馬上又要靠一段落，下課的時候三個人坐在一起聊天。

李明素說：“秦書,你最近怎麼瘦那麼多？減*肥了？”

張煙是知道内情的，但她不想把秦書的隐私當作閑談。她知道秦書的男朋友和李明素的男朋友是什麼本家關系，閑話一傳開就難收拾。張煙笑嘻嘻地說：“我想瘦瘦不了，秦書減*肥倒是快，還是代謝好啊！”

“太瘦啦！以前那樣就很好啊！”李明素笑着去抱秦書，順勢去捏捏她身上的肉，點頭，“嗯，該大的地方倒是沒怎麼小。可以可以。”

三個人嘻嘻哈哈地，臨上第二節課前，李明素走開去接電話，張煙又低低問秦書，“你那男朋友還沒跟你聯系嗎？再冷戰就不要了，這麼傲氣的男人，以後有得你受！”

“昨晚上打電話了。”秦書輕輕說。“今天也跟之前一樣在好友軟件上發信息，算是和好了吧。”

張煙趕緊問：“誰先聯系的誰？”

秦書說：“他打來的電話，怎麼了？”

張煙笑眯眯捏她的臉頰，“恭喜你，禦夫成功！”她壓着聲音給秦書傳授經驗，“還是那句話，你談的太少了，多談兩個你就會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誰後低頭誰得利。他先低頭，從此你們的關系裡，主動權在你這裡。”

“啊！”秦書沒想這麼多，即使現在她講了，也還是一知半解，“談個戀愛這麼複雜！”

“你以為呢！”張煙頗為與有榮焉，“那麼帥的一個男人被你馴服了，改天請我吃飯！”

秦書就笑，“我随時可以請你吃飯，但是不能因為這個，這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