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韻問他,“所以,他是跟女朋友在一起,你才不方便帶我見他?”
“對!”伍啟豪說:“你離他遠點好吧?話我不想說得太難聽。你走!”
許詩韻冷哼一聲,拿出手機給任飛揚打電話,還開了免提,挑釁似地給伍啟豪看,“我今天非見他不可,你不說,我問任飛揚。”
伍啟豪奪過手機,狠狠地按了挂斷,臉都讓她氣紅溫了,“憑什麼你要見就見!任飛揚都跟阿民說了,你當初是先跟了他,再跟的阿民。出國跟任飛揚一段時間,找了個老外結婚又離婚了!”
伍啟豪氣得都發抖,把手機扔回去給她,伸出手指說,“我也不怕你難過,再跟你說。跟阿民的女孩子多了,你也就是占個第一,你自己想想,你覺得阿民對你有過真心嗎?不過是玩玩而已!你主動送上門給他玩的!你不是他的菜!算是我拜托你,有多遠就離他多遠!”
許詩韻擡手就要去打伍啟豪,被他一把擋開,冷笑着說:“怎麼?出去轉了一圈,挑挑揀揀,發現還是阿民最好,想來吃回頭草?那也得看他願意不願意。至少,你沒一樣比得過秦書,換是我,我都不會選你。”
許詩韻罵他,“你無恥!”
“伍啟豪!”秦書和林铎民站在一起,喊伍啟豪,“走了,進去吃飯。”
伍啟豪應聲回頭,發現他倆就站在距離他和許詩韻不過幾步遠的地方。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聽了多久了。
秦書臉上表情淡淡的,林铎民倒是有點緊張的樣子。
許詩韻回頭看到林铎民,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忡。
經年不見,他比以前多了幾分成熟穩重,身上有股上位者才有的沉斂氣質。外表依舊那麼出衆,讓她挪不開眼。他身邊站着個女生,個子到他肩膀的位置,穿着很顯身材的針織魚尾裙,烏發及腰,臉蛋很漂亮。許詩韻自覺是比自己要漂亮的,她心裡這樣想,面上卻并沒有表露出來,甚至故作驕傲地從鼻子裡冷哼一聲,看向那個女生。
秦書看着她的樣子,把她的逞強和不安都看在眼裡,覺得好笑,又喊了伍啟豪一聲,“走了,吃飯去。”
伍啟豪緩緩情緒,瞪了一眼許詩韻,走過去問秦書,“你倆什麼時候來的?”
秦書說:“從你搶手機的時候來的。”
伍啟豪倒抽一口氣,心想那不是什麼都聽到了?
他小心的觀察秦書的臉色。
秦書笑他,“我沒事,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林铎民去拉秦書的手,秦書沒躲開,他心裡松了一口氣。
“找我有事?”林铎民眼神冷冽,問許詩韻。
“阿民!”許詩韻的表情裡帶了委屈,“以前的事都是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林铎民笑起來,“許小姐真會開玩笑。年少無知,誰還不犯點錯?談什麼原諒不原諒,我跟你的關系,談不到那麼深的話題。”他拉着秦書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阿豪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離我遠一點,不要來我跟前晃悠。”
許詩韻追了兩步,喊他,“林铎民!”
這次林铎民腳步停都沒停,倒是伍啟豪回頭,沖她笑了一下,帶着譏諷和嘲笑。
秦書見伍啟豪心情大好,說他,“你也是的,直接說是誰不就好了,自己在外面扛這麼大的鍋。”
伍啟豪笑着問秦書,“所以你倆幹什麼要出來?”
“來看看你被誰絆住了,沒想到這麼大個‘驚喜’。”秦書說。
林铎民輕咳一聲,問伍啟豪,“這會兒菜應該上齊了,還吃不?”與其說在問伍啟豪,不如說是在小心翼翼試探秦書的态度。
伍啟豪笑了一聲沒說話。
秦書看着他,覺得他莫名其妙,“不回去難道你想跑單,吃霸王餐?”他們出來的時候菜沒上齊,沒有買單。
伍啟豪都佩服秦書了,“你都聽到了,居然還這麼淡定?”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進了飯店大門,大堂裡人多,話題中斷。等到回了包間,有兩個服務員神色惶惶,明顯是怕他們跑了被追責。秦書給她們道了歉,說是出去接朋友了。
等到包間裡隻剩下他們三個人,秦書主動給伍啟豪夾菜,說:“我要謝謝你,剛才你沒有直接帶她進來,一部分原因應該是怕我難堪。”
伍啟豪都不敢去看林铎民的臉色,直覺他這會兒心情驟降,秦書夾給他的菜他都沒敢碰。
他擡手拿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飲料,跟秦書客氣,“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我也是想讓你們倆和和美美的,不要因為不想幹的人生氣,傷感情。”
秦書點點頭,很理解,“嗯。不生氣,阿民都跟我說過了,也就處了那麼一段時間,嗯,當時是處了多久來着?”
她話一出口,林铎民就意識到要糟,趕緊拿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伍啟豪一下,都沒攔住。
伍啟豪還說他,“你踢到我了!”他轉頭跟秦書說:“也就不到一個月,那都不叫談。那時候都快畢業了,阿民每天的心思放在學習上更多,跟她也就是閑暇時候,嗯……”他低頭去想措辭,這一想,意識到不對了,張着嘴巴看秦書,“秦書,你套我?”
秦書笑着擺擺手,“你不是我的督查嗎?這怎麼叫套了?”
伍啟豪拍着胸口大喘氣,苦着臉說林铎民,“你自己倒是說句話!你倆到底溝通了多少?”
林铎民看着秦書,說:“确實就是不到一個月,中間也不是天天在一起,就見了幾回,她那時候跟任飛揚還有牽扯。我知道以後就跟她斷了。後來畢業,她和任飛揚一起出國,這是高中畢業之後,第一次再見她。”
秦書看着他笑,“剛剛,她看你的眼神不純潔,我有點生氣。”
伍啟豪笑她,“外面黑燈瞎火的,就路燈那麼暗的燈光,你能看出不純潔來?”
“哼!直覺!”秦書拿了筷子低頭吃飯,“不說了,影響我的胃口。”
林铎民握住她的手,跟她打商量,“那要不,你也在你手機裡定位下我?”
秦書抽回手,“那太累了。”她伸手撫摸林铎民的臉,“我不是說了嗎?知道自己回來的才是好的。”伍啟豪在,她沒把“好狗”說出來。
林铎民卻是笑起來,點點頭跟伍啟豪說:“聽到了嗎?督察?委以你重任,看好我。”
秦書“嘁”一聲,說伍啟豪,“别理他,咱們吃飯。”
伍啟豪邊吃邊看着林铎民樂。
林铎民支着下巴問他,“你不給何慧打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伍啟豪吃着海鳝煲,顧不上回話,擺着手把嘴裡的魚咽下肚,才說:“明後天,我問過了。”
“不帶她媽媽?”林铎民問。
提到這個伍啟豪就洩氣,“說是家裡忙,沒空來。”
林铎民低頭吃飯,終于還是跟他說:“你打個電話給她,明後天剛好周末,喊她回來咱們出去玩。”
伍啟豪笑着拿出手機,問他,“去哪?”
林铎民笑,“你先問,問好了再商量去哪。”
伍啟豪電話打了半天,沒人接。他抓抓頭,改着給何慧發了條語音,“能早點回來嗎?阿民喊咱們周末一起出去玩,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他發完就把手機擱到桌子上,接着吃魚,還誇林铎民,“你可真會挑地方,味道做得真絕!”
秦書喝了口飲料,站起來說:“我去洗洗手。”
林铎民跟着站起來,“我陪你去。”
伍啟豪笑他倆,“真夠恩愛的!”
秦書看着他大咧咧的樣子,都替他愁得慌。她走出飯店,在飯店門口一棵大樹底下給何慧打電話。
何慧秒接。
林铎民眉毛輕輕挑了一下,覺得可笑。
秦書皺着眉毛,輕輕問何慧,“何慧慧,你在老家有相好的了?”
“啊?”何慧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問秦書,“你怎麼知道的?”
秦書倒抽一口涼氣,“何慧,你自己不是沒在這上面吃過虧,怎麼能用傷害過自己的方式去傷害伍啟豪!”
林铎民本來沒太當回事,這下也有點站不住了,臉上表情變得凝重。
“哪有傷害他!我這不是沒敢讓他知道嗎?”何慧急着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書咬着嘴唇不說話。
何慧歎氣,“這不是前幾天,有個推不掉的相親局嗎?對方還行,在我們這一個公家單位裡上班,有車有房,條件不錯。我媽讓我處處試試,她說前面那個談四年都沒談成,不想讓我浪費時間,想讓我趕緊結婚。”
秦書也沒話說了,心情很低落地問何慧,“你跟他接觸過啦?比伍啟豪怎麼樣?”
何慧也愁,“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弄了,我媽說的也有道理。談來談去,到最後也不一定成。而且,這個好歹在我們老家,離我媽近。我這次回來才有這種感覺,遠嫁不好。”
林铎民掏在口袋裡的手,無意識地搓了幾下,心情極度之躁郁。
秦書好久沒說話,身為女子,她能夠理解何慧的心情。而且,她這樣講,就表示心裡已經有了抉擇了。如果前面那個夠好,後面那個是無論如何都看不上眼的。
何慧說:“我跟他說是明後天回廣城,但是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要不,你幫我去說?”
“我怎麼說?我說了他就信?”秦書眼睛裡有了淚,說:“何慧,你回來,當面跟他說會好一點。這太傷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何慧的鼻子裡也帶了點哭音,跟秦書說:“我這邊,沒有意外的話,下個月訂婚,五一結婚。秦書,我是不是太壞了?但是,這不能全怪我。他們家人的态度太模糊,既不特别熱情,又帶着點客氣。我——”她哭起來,“我這麼大年紀了,在我們這兒,我這麼大結婚的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