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啟豪卻是見怪不怪,秦書對林铎民的影響力,何止體現在這一點!
劉緻遠都看愣了,笑着跟秦外公說:“這還沒結婚呢,小林這是把秦書的話都當聖旨了!”
秦外公沒搭理他,林寶生還在跟前坐着,不好亂說這種話。
但好在林寶生也不介意,他也認同劉緻遠的話,接着話茬兒說:“聽媳婦的話好啊,聽媳婦話後勤不亂,他在前邊兒才好專心幹事業!”
劉緻遠一時不能确定他這話有沒有别的意思,抿住嘴不吭聲了。
秦外公很樂意見到劉緻遠吃癟,笑着跟林寶生遞了個眼神,林寶生忍着笑。秦外公這些天的難處他都看在眼裡,七十多的人了,還要替兒子惹下來的事情擦屁股,他看着也覺得心累。
林寶生笑着跟秦書說:“你要不要也上去休息休息?一會兒我讓人上去叫你。”
秦媽媽也說:“小林喝成那樣,等會兒都不知道下不下得來,你上去看看他?”
秦書是知道林铎民喝醉後的樣子的,獨斷又專橫。她不想在這樣的日子裡去節外生枝,輕輕搖搖頭說:“跑他一個就好了,我也跑了,讓人家看到像什麼話!等會兒看情況吧,他要是下不來,媽媽你陪着我,我不知道怎麼去做。”剛才也是聽到婚慶公司的人在商量,伴手禮怎麼分配,她才知道還有酬謝賓客這個環節。
林寶生頗感欣慰,覺得秦書似乎又穩重了一些。
宴會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才散。
林铎民提前半個小時出現在宴會廳,明顯清醒不少,臉上的酒意都褪了下去。
秦書看着他笑。
他說:“你别笑話我,誰還沒有失手的時候。”
送客的時候,林铎民和秦書站在宴會廳的門口,秦書腳上又換上了高跟鞋,兩個人給要走的賓客鞠躬道謝。
訂婚宴的伴手禮是個不小的紅色禮盒,上面印了秦書和林铎民的名字。每個人都盡興而歸。有好些個人都已經喝嗨了,秦墨和伍啟豪幫着把人送到酒店門口,有司機的讓司機送,沒帶司機的幫着找代駕,好一通忙活。
林铎民跟秦外公說:“外公,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還讓平哥送你們回去。”
秦外公撐到現在全憑一股心勁兒,換平時他早困了,今天他也開心,點點頭跟秦墨說:“你照顧好你姐夫。”
秦墨手裡點點頭,“放心吧,外公!保證完成任務!”
秦書在旁邊覺得好笑,她外公已經從心裡認同林铎民了,直接跟秦墨說“你姐夫”。
林寶生去把放在迎賓台上的現金和金首飾收起來,分别裝了兩個大大的手提箱,平哥和張蘭幫忙提着。
林寶生笑着跟秦媽媽說:“這些你們收起來,是給秦書的。”
秦媽媽點點頭,笑着跟秦書說:“我也不要你的東西,到家你自己收拾好。”
“啊?”秦書吃驚,“都是我的?”
林寶生笑着說:“當然都是你的!結婚的時候我還有好東西給你!”
劉緻遠手裡提着伴手禮,問秦外公,“我陪你們回去吧?你們這些天還住那個酒店?”
秦外公勸他無果,這些天都沒有聯系過他,要不是秦書的訂婚宴在即,估計都不會搭理他。
聽見他問跟沒聽見似地,直接跟林寶生說:“我們出來也好幾天了,家裡人老的老、小的小,我不放心,明天下午我們就回了。”
林寶生也知道他心裡不清淨,沉不下心來去逛廣城,點點頭說:“訂的幾點的票?到時候我去送您!”
秦爸爸把訂票的信息發給了林寶生。
秦墨看了眼時間,幹脆掏出手機也去訂票,他說:“我女朋友這次是真請不下來假,我也先回去吧,争取下次帶她給你們看!”
林铎民笑他,“你來都來了,過完周末再走也不遲。”
秦墨笑着搖搖頭,“你們都成雙成對的,我也要回去跟女朋友一起過周末!”
秦媽媽問他,“有沒有照片?給媽媽看一眼?”
秦墨撓撓頭,“給您看也行,不接受惡評,先說明!”
秦書也湊過去,“沒有惡評,你放心吧!”她之前是看過照片的。
一堆人站在宴會廳門口,去圍觀秦墨手機裡的照片。
秦媽媽先感歎,“嗯,一看就是個乖孩子!”
“噗嗤!”秦墨破功,“真中肯!都不誇我們漂亮!”
“也漂亮!”秦媽媽趕緊找補,“放假帶她回家?”
秦墨不贊成地看着秦媽媽說:“我還有一年才畢業呢!不着急見父母!”
秦媽媽不贊成他的觀點,秦爸爸适時開口說:“你看你姐姐跟你姐夫,該定下來要定下來,你們年輕人不知道輕重,越是談的久越是不好結婚!”
林铎民笑着看秦書,困為秦爸爸的肯定倍感榮幸。
伍啟豪倒是因為秦爸爸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跟林铎民說:“你們一家人慢慢聊,我上樓睡覺去了。”樓上的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他今天晚上都在給林铎民當跑腿,這會兒實在是累得不想跑了。
林铎民沖他點點頭,說:“你先去,一會兒我跟秦墨也上去了。”
這是晚上要睡在這兒的打算。
秦外公知道他今天晚上喝的有點多,不想耽誤他休息,領頭喊衆人下樓回去。
劉緻遠自己打車走的。
平哥開車送秦書他們。林寶生等秦外公他們的車走了,自己才上車離開。
林铎民酒意沒有完全褪去,卻并不困。
他住了秦書化妝用的那個房間。下午的時候,秦書還在這間套房裡化了妝,做他的準新娘。他手機接連響了好些聲,林铎民過去打開看了,是攝影師發來的婚宴上的照片。單發了給他,并且注明也發在了他郵箱裡一份。
“所想皆如願,所愛皆可得!”他打出這一行字,又挑了幾張照片,一起發了朋友圈。
從認識秦書到現在,他都在不停的得到。得到秦書的青睐和喜愛,得到從來沒有過的溫情與關心,得到了秦書。
平哥把秦書一家人送到門口,兩個手提箱放到客廳門口,才轉身離開。
秦爸爸把箱子提到了秦書的卧室裡去。秦書看着那兩個箱子,一時間找不到地方放。
秦媽媽先在衣櫃裡騰了個地方,給她放到衣櫃裡去,不放心,又用衣服擋了擋,交待她說:“回頭你跟小林商量,看怎麼放。錢可以存到銀行,那一堆金首飾可不好收拾。”保險櫃是放不下的。
秦書點點頭,問她,“媽媽,你們明天真要回去啦?”
秦媽媽歎氣,“本來是為了你舅舅的事情來的,但是他吃了秤砣鐵了心,外面那個月份确實也大了。小林說的那個引産的法子,雖然可以一勞永逸,但是就你舅舅那個人,沒了小三有小四,沒了小四有小五,根源上解決不了問題。再者說,你舅媽實在叫我覺得吃力。她太軟弱了,娘家也沒有能夠撐腰的人,全憑咱們幾個在這兒撐着。”她又交待秦書說:“你一定不要再去找你舅舅,他喊你見面,你就說忙,沒空。”
她想想還是有點擔心,去外面又喊了秦爸爸進來,低聲說:“緻遠會不會找秦書借錢?”
秦爸爸沉吟了一陣,“難說。十有八九會。”他又想了想說:“找秦書倒是沒什麼,就怕他找小林去借,那就丢人丢到家了。”
秦媽媽知道,劉緻遠手邊有時候不寬裕,甚至會找秦書的舅媽拿錢用。今天在迎賓台前劉緻遠說的話,秦媽媽聽在心裡,她知道劉緻遠手裡肯定是缺錢的。
秦書苦惱地歎氣,“那個魏玉婷,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她!圖個什麼嘛!自己也落不到什麼好,還把舅媽的家也給毀了!恨死她了!”
“最壞的難道不是你舅舅?”秦媽媽說:“不說了。他要是找你借錢,你就說,我怕你亂花,把錢都帶走了,讓他找我要來。”
秦書第二天早上難得沒有睡懶覺,早早就起了床,陪秦外公到樓下遛彎兒。
秦外公背着雙手走在秦書前面兩步,見她低着頭,心情不是很好。刻意等她走過來了,低頭問她,“糖寶有心事?”
秦書擡頭看她外公,鬓角微霜,頭發花白。
她說不清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搖搖頭說:“外公,舅媽會怪咱們嗎?”來的時候說是為了舅舅的事情來的,但舅舅的事情毫無進展可言,反而高高興興地把她的婚事給訂了下來。
秦外公沒想到她是在想這個,愣了一下,笑着說:“你别想太多。事在人為,我們盡力了。你舅媽确實受委屈,但這世上哪有殺兒刀啊!我再恨他,也不能這輩子都跟他不再往來。隻能盡我所能,去彌補你舅媽。這一趟我是支持你舅媽也來的,她自己不願意來,我也沒辦法。糖寶,”秦外公站在石頭小道上,笑着跟秦書說:“盡力而為,但咱們不能介入他們的因果。不要因此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