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擔憂林順心,一邊又想着該怎麼應付難纏的如意,實在是頭疼的緊,也就忍不住想要拖延一會兒。
可就算再怎麼拖延,兩間客房的距離就那麼遠,沒多久,他就回來了,到了門口,為難的他來回踱步,就是不進去。
豈料他不進去,門卻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父親,怎麼是你啊?如意呢?”天涯看清來人,驚訝非常。
“我看她情緒不穩,擔心鬧出事來,便尋了個理由,讓她先回去了,反正這會兒醉心谷也不消停,她也該回家去看看。”淩霄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什麼不消停?”天涯疑惑道。
“難道如意沒跟你說,是誰告訴她,你内丹有失的嗎?”淩霄卻不答反問道。
“……”天涯瞬間臉色一變,“父親,我聽如意說,表哥現在醉心谷,還是被吳師叔救回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母親已經去解決了,這件事你不用管。”淩霄擺了擺手,不欲讓他知道雲蘿做了什麼。
“對了,那個凡間女子醒了嗎?”淩霄又問。
“醒了,隻是她聽說自己的家鄉和鄰裡都被付之一炬,一時接受不了,現如今正哭的傷心呢。”提起這個,天涯就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
“她既傷心,那你就多陪陪她,左右在這裡她也隻認識你了,這兩日也不必帶她去見你大師伯,關于她的去留,我們要商議一下。”
“至于你,趁着這兩日,也回一趟純陽宮,收拾一下日常用品,以便日後在清靜峰小住。”淩霄吩咐道。
“父親,那孩兒可以帶林姑娘一起去嗎?就當是散散心了。”天涯心中一動,輕聲問道。
“随你的便就是。”淩霄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多謝父親。”天涯卻高興的行了一禮。
父親兩個又寒暄了幾句,他便興沖沖的折回去看林順心了。
等他剛拐過走廊,消失在盡頭,淩霄便化作金黃色流光消失不見,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了悟道崖上。
彼時,楊玉衡正在閉目養神,不過還是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事情都辦妥了?”
“再穩妥不過,大師兄放心就是。”淩霄給了他一個眼神。
“那好,我這兒正有一樁别的事要跟你商量。”說着,楊玉衡便把自己打算用龍珠為天涯重塑内丹的想法告訴了他。
“這怎麼可以呢?他小孩子家家的,哪裡受得起大師兄這麼貴重的禮物?”
淩霄的第一反應和梅素雪是一樣的,都覺得天涯不能得到,或者說不配得到這東西。
“師弟,話不是這麼說的,龍珠珍貴與否,于我而言,是取決于它用在何處,而不是受的起,受不起的問題。”
“你是知道的,我從不提倡溺愛後輩子侄,可若他們當真有了出息,那我也樂得幫扶一把。”
“我以前不給,不是我吝啬,而是因為天涯的心境無法駕馭住這東西。”
“如今我要給,也不是我大方,而是因為我知道,這孩子已然有所成長。”
“那我們做父輩的,就理應給予最正向的支持和引導。”
“為人父母,做人長輩,最大的樂趣不就在于此嗎?”
楊玉衡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言說着自己的觀點,試圖說服對方。
“也罷,那我就替天涯謝過大師兄了,真是便宜這小子了,我都沒有呢。”話都說這個份上了,淩霄也不好再拒絕。
“便宜什麼?這次天涯可是差點丢了命去,你這個當爹的,怎麼連兒子的醋都吃啊?”
師兄弟這麼久,楊玉衡哪能不清楚他的秉性,這分明是又計較上了。
“那還不是大師兄偏心,自從有了幾個小輩,都不大疼我了。”淩霄卻坦言自己的醋意。
“怎麼就不疼你了?你每回來,我是少了你的茶,還是少了你的點心,亦或者慢待你什麼?現下說這話,也不虧心?”楊玉衡嗔怪了一句。
“誰讓大師兄給他龍珠不給我的?”淩霄卻依舊理直氣壯。
“我就是給了你,你也用不了啊,你主修金系術法,輔助土系,而這龍珠是水系的,正适合天涯啊。”楊玉衡試圖跟他講道理。
“可我就是心裡酸的慌。”淩霄還是不情不願的。
“酸的慌啊,簡單,回家去讓雲蘿師妹給你做碗甜湯不就得了?”楊玉衡打趣道。
“哼,她做的東西我可不敢吃,免得再有什麼爛賬弄不清楚,事後栽在我頭上。”淩霄直到現在還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
“雲蘿師妹有時候做事确實欠妥當,不過她到底是天涯的生母,你就忍忍吧。”楊玉衡見狀,也隻能勸了一句。
“我倒是想忍,可我這脾氣一上來吧,那就刹不住啊。”說着話,淩霄就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師弟,你之前去處理那件事的時候,沒對雲蘿師妹動手吧。”楊玉衡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
“怎麼會呢?大師兄知道的,我從來不打女人,除非極特殊情況。”淩霄攤開手,一臉無辜,但又故意加重強調了後半句。
“……”,楊玉衡聞言,也不好多說什麼了,畢竟,雲蘿之前那事做的确實不妥。
而他不開口為她說情,那就等于默認了自己的處置。
淩霄現在覺得心情很好,又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和如意的對話,想着可能導緻的結果,他的心情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