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制服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上前,他大概是負責調控整艘船的船長,對新進入大廳的冥冥和月見月海解釋道。
“為了安全起見,隻好辛苦大家先聚在一起。待清點完人數,确認清楚失蹤事件的受害者情況,再決定後續的安排。”
“現在已知的失蹤人員有誰。”冥冥直擊重點。
“什、這個恕我不便……。”船長遮遮掩掩的,試圖回避問題。
“告訴我,現在已知的失蹤人員有誰。”
無法拒絕的氣勢。
定定地看着年齡連自己一半都不到的女子,船長不知為何喪失了反駁的勇氣,支支吾吾地将知道的消息和盤托出。
“是伊、伊藤。”
聽見對方念出的姓氏,月見月海隻覺着寒毛倒立。胸口傳出來的的心跳聲,更加劇烈了。
“哪個伊藤。”冥冥面色自若。
“伊藤……憲司。”
月見月海的心也着答案揭曉墜入了無盡的海底。
宴會廳的中央依舊喧鬧,人群中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廣播依舊重複着相同的指令,所有服務崗的工作人員必須回到房間等候指令,而客人則全部前往宴會廳進行人員統計和排查。
至少從一個小時前就已經沒有新的人進來了,換言之宴會廳中的人數即是當前客船上的所有幸存的客人人數。
月見月海與冥冥依然候在門口。
大約是與兩人的關系不算太親近,又或者兩人臉上的表情嚴肅到吓人,此情此景沒有人敢在這種情況下上前搭話。
靠着牆壁,月見月海花了好半天組織語言,“我是不是變成嫌疑人了。”
閉上眼睛像是在養神,冥冥低哼,“目前看來是這樣沒錯,恭喜你呀。”
“麻煩冥冥前輩在我被抓進去後立刻去尋找一位名叫●步堂龍一的律師,他一定能為我翻案的。”
自己可是百分之百的好人啊,這是什麼垃圾劇情發展,在法律界陷入黑暗之前咒術界早就沒有光明了啦!
現在的月見月海非常想投訴。
“可以是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知道你賬戶裡的存款還有多少。”
“……當我沒說。”
當即改變主意,月見月海托住下把,表情深沉地分析起來。
“這下子就變成暴雪山莊模式的殺人事件。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冒險RPG遊戲中添加莫名其妙的A/VG探案要素,失策了啊,我超級不擅長玩這種的。”
冥冥從對方的碎碎念中提取出重點要素,“開始煩惱如何為自己脫罪還太早了。往好點想,至少現在得知你有嫌疑的人隻有我一個。壞消息是,能為你做不在場證明的證人也隻有我一個。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明裡暗裡的就是在表示,不花點心思讨好她,這件事可能就沒那麼容易結束哦。
月見月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在沒有屍體和證物的前提下,隻要我把唯一知情人冥冥前輩解決掉,就沒有人能指控我的罪行了……好痛!”
那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啊。
僅僅憑借一次手刀接觸時傳遞過來的力量,月見月海就能夠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冥冥前輩在敲擊自己後腦勺時,不存在任何留手的餘地。那種短促而又精悍的凝聚了所有憤怒的一擊,遠遠超出夜蛾正道與五條悟的水準,簡直是世界級的!上到拳擊台完全可以達成K.O或者T.K.O的判分!
蹲在地上顫抖,所有的呻吟被悶在喉嚨中,月見月海捂着腦袋半天說不出話來。
痛,太痛了。
不過多虧這一擊,如同被從六十度斜角敲擊過的電視機一樣,月見月海的思路瞬間清晰許多。
少年抹去眼角的生理鹽水,正色道,“冥冥前輩,可以請你幫個免費的忙嘛。”
冥冥終于睜開雙眼,“看事務大小吧。考慮到情況特殊,我可以幫你一個附贈學生折扣的忙。”
“我記得你的術式是偏召喚物操縱類的,能否去确認一遍根津小百合還待在她的房間裡嗎。”
“是這樣啊。”
冥冥終于舍得将目光轉移到一旁的後輩身上,眼神中傳遞出一種“你怎麼才想到”的嫌棄之感。
“我以為,你應該從聽到消息的最開始就去考慮到她的存在以及在事件中的參與程度了。”
月見月海一驚,“欸,聽你的語氣,是早就想到了的意思。”
“通常來講。”冥冥收回視線,“在意識到你昨晚分享的情報中同時出現了伊藤憲司與根津小百合的名字時,都會這麼去推論的。腦袋實在不太靈光呢,月見同學。”
就在兩人進行對話的當下。
随着無聲飄落的黑色羽毛,一隻烏鴉精準降落在窗外的欄杆上。反射在黑色瞳孔中的倒影,是根津小百合倚在窗台邊吸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