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又花了三天才趕回到高專。
不知道是怎麼和輔助監督溝通的,總之最後月見月海的失蹤以“海上漂流三天被近岸的漁船救下”的奇迹般生活故事畫上了一個句号。
據說相關消息還從未知的渠道缺口洩露了出去,之後的一個星期夜蛾正道的手機都快被各路媒體打爆,說是要采訪這位幸運兒,被他用各種稀奇古怪的借口糊弄了過去。
總之,等整場風波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留在海上進行任務收尾的五條悟、夏油傑和冥冥也終于抵達了學校。
遠遠站在山門口的少年誇張地揮舞着雙手,迎接風塵仆仆的三人。
即便經曆了長途交通的洗禮滿身疲憊,五條悟還是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豎起一根食指用力地頂上月見月海的額頭。
“你·還·敢·這·副·無·事·發·生·的·表·情!”
躲閃不及,月見月海捂住額頭拼命往後縮,“我也不想的啊,單純的意外而已,說得好像落海是我故意犯錯找事一樣。”
還嫌不夠解氣似的又多戳中幾下。五條悟收回胳膊,雙手抱胸眯起眼睛将站在面前的少年從裡到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圈。
對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一無所知。
月見月海非常配何地站在原地,順時針轉了一圈逆時針又轉了一圈,雙手叉腰意氣飛揚,“别多費力氣了。”
他昂起腦袋,早就預料到五條悟的反應,“夜蛾老師已經安排家入同學給我做過檢查和治療了,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如假包換的遊戲天選勇者兼主角,月見月海本人無疑。要簽名的話需要排隊哦,不過看在你和我關系很好的份上,我可以偷偷給你插個隊。”
“……看出來了。天底下還有誰,會像你一樣成天隻會胡言亂語惹麻煩。”面對耍寶行為,五條悟的臉色依舊很差,“而且誰會要你寫出來的字,醜得要命。”
迎頭一盆冷水,月見月海維持姿勢,哼唧幾聲以示抗議。
“太好了呢,悟。”夏油傑踩着階梯走上來,“這些天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态,看到月見安然無恙也終于能輕松些了。”
五條悟:“啰嗦。還不是這個家夥太會惹麻煩的緣故。”
“在那種險境下,得以安全回來已是見所未見。”冥冥意有所指地補充道,“比起應對詛咒異常的戰力,月見同學說不定在幸運值方面有着獨特的優勢呢。”
随便誇了幾句,月見月海還把她的話當真了。
“那可不,要是其他人陷入與我相同的險境,肯定是九死一生了。”
還好意思說。
墨鏡下的藍色眼瞳翻了個白眼,五條悟用力推開攔在面前的月見月海,語氣中還藏着未散的怨氣,“别擋路,我先去彙報任務情況。”之後再來找你算賬。
可怕。
哪怕已經連升40級,面對五條悟罕見的怒顔,敏銳的第六感還是驅使月見月海躲到了冥冥的背後。
“冥冥前輩,他兇我呢。”
目睹月見月海故作委屈的做作姿态,白毛同窗的額頭上又多爆出幾個青筋。
“真是可憐。”将五條悟的不爽收入眼底,冥冥不找痕迹地扯起嘴角,“不過我也幫不了你,月見同學。畢竟,你欠我的那筆錢還沒有結清呢。本人是不接受預付的類型,要進行第二次的保護委托必須把先前的賬款交完才行。”
月見月海咔地僵住了,“欠、欠款。”
對哦,那件襯衫的代購費還沒結呢。
冥冥微笑背後蘊含的危險意味更深,“怎麼,難道你想賴掉。”
“沒沒沒沒有,哈哈,怎麼會。”月見月海幹巴巴地否認,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單純的忘光了。
五條悟嗤笑着,頭也不回地和夏油傑走向教學樓。
徒留下滿頭大汗隻得乖乖掏錢的月見月海。
……
“哇……辛辛苦苦攢的存款一下子砍半了……雖然也沒有特别想要花費的渠道,但就是心痛。”
月見月海耷拉着腦袋,擰開宿舍房門。
沒有開燈,被陰影籠罩的房間,隻有一雙閃爍詭豔藍色光輝的瞳孔,死死注視着月見月海所在的玄關處。
“唔哦哦哦!”
毫無心理準備的月見月海吓得後退一步。
原諒他,剛從那篇躲藏在海底的藍色史萊姆群中逃出生天,現在對這種散發着藍色幽光的存在有着本能的躲避反應。
房間的主人在門口定神了好一會,才試探性地伸手按下了頂燈開關。
暖色燈光灑下,頃刻間将不算多大的房間照亮。
面無表情的五條悟大剌剌地盤腿而坐,占據着月見月海的床鋪。
“……你好歹先打聲招呼吧。”
嘴上抱怨着,月見月海進屋的同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我可是剛從災難性襲擊中好不容易活下來的虛弱的幸存者哦,心理正處于脆弱的時期,超級容易被吓到的。”
五條悟一聲不吭,利落地跳到地上。
随後,等月見月海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雙幾秒鐘前還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的藍色眼瞳已經近在咫尺。
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