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漫和餘墨就被護士分别帶進心理診療室裡。
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們一概不知。
心理診療室裡。
穿着粉色制服的醫生先是小心翼翼擦掉沈漫臉上身上的髒污,這才關切的詢問面前的女生:“139号,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比如頭疼?或者惡心想吐?”
聽不見。
沈漫什麼都聽不見。
從屍體掉落在她眼前的一刹那,就好像有人狠狠拽着她大腦裡最脆弱的那根神經。
越來越疼,越來越疼。
她隻能看見面前的醫生不斷張口說話,但是她什麼都聽不見。
屍體摔下來的那一幕不斷在她腦海中閃現。
從最開始的陌生女人,到地上亂七八糟的屍體上頂着的是她的臉。
跳下去吧。
跳下去一切都解放了。
“沈漫?沈漫?”
從診療室一出來就着急找沈漫的餘墨有些遲疑的在沈漫有些遲鈍的臉上揮了揮。
這一次。
餘墨的聲音穿進了沈漫的大腦裡。
沈漫深吸了一口氣,說:“怎麼了?”
餘墨想從沈漫的臉上找出一點兒不對勁,但是她找不到:“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罕見的安撫了沈漫有些怪異的神經。
她搖搖頭,說:“沒事,我沒問題,你呢,你身上好像也……”
餘墨臉上的髒污已經被洗掉了:“沒事,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她示意沈漫跟上自己,然後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沈漫:“我們去哪兒?”
餘墨說:“剛才在診療室你沒仔細聽嗎?醫生說現在剛好是飯點兒,讓我們去三樓食堂吃飯。”
沒有。
但現在她知道了。
沈漫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時刻關注沈漫的餘墨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覺察到她的沉默:“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天台上有什麼。”
沈漫誠實道:“我想去天台上看看,我總覺得上面會有什麼。”
而天台是現在被明确規定出來的不可觸碰的規則。
餘墨知道沈漫不是貿然送死的蠢貨,她很快就理解了沈漫的想法。
因為在離開之前,護士說了一句“我再強調一次”。
證明這個規則是早早就被設立的,但是依然有人站在天台上。
大概率能夠證明這個規則并不是必死項。
餘墨想了想,說:“見機行事。”
進了餐廳。
相比在房間裡的壓抑與監督,這裡就顯得更自由了一些。
裡面的玩家或者NPC們都拿着餐盤在各個窗口随意走動。
裡面的品種豐富,完全不像是療養院能有的餐食。
但是沈漫并沒有去餐盤,而是站在貼着規則的牆前。
上面的規則少的可憐。
隻有兩條。
1,不要在餐廳裡大喊大叫。
2,禁制在這裡進行暴力活動。
餘墨站在她身後,指出裡面的怪異點:“你發現沒有,這兩條規則有點兒像是針對精神病人的。”
大部分情況下,隻有精神病人才會大喊大叫或者進行暴力活動。
“在副本裡,我覺得療養院和精神病院其實差不多。”
沈漫對此沒什麼想法:“我們就是精神病,不然護士為什麼要給我們發藥?”
餘墨沒想到沈漫對這個身份居然接受良好,她很滿意身前的同類,道:“走吧,先吃飯。”
去了餐盤,随便打了些飯。
然後兩人又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隔壁桌也是玩家。
她們能聽見從隔壁傳來的讨論聲音。
“……吓死我了,我感覺我能做好久噩夢。”
“我有點兒好奇,走的時候,護士不檢查房間嗎?怎麼還會有人能上天台?”
“誰知道呢?你覺得那個從樓上跳下來的是玩家還是NPC?”
“不清楚,我打算等會兒回去先把房間翻一遍,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一睜眼看見那護士,給我魂都快吓沒了……”
沈漫隻是側耳聽了幾句就沒有再繼續聽下去。
同時,她終于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一件什麼事。
環顧四周。
沈漫的眉頭微微皺起,轉頭對上餘墨疑惑的目光,遲疑道:“療養院的食堂,也要分男食堂和女食堂嗎?”
這麼一說。
餘墨才意識到整個餐廳裡,根本看不見一個男人。
“之前自由活動的時候,就都是女生,我以為這是女宿舍樓。”
但這一切都是基于她以為這棟樓是女生宿舍樓的時候:“但如果是宿舍樓的話,應該不會有人把餐廳建在樓裡吧?”
“你說的好像是有點兒道理哈。”
餘墨咽下嘴裡的飯菜:“一會兒去一樓看看,一樓應該有整個樓的大緻區域分布。”
因為不确定吃完飯後,療養院有沒有強制規定她們必須在房間裡休息。
所以在收拾好餐盤後,沈漫和餘墨先是試探着朝樓下走去。
但是站在餐廳門口的護士在看見她們的動作後并沒有阻攔的意思。
于是兩人快速抵達一樓。
大樓的門沒有鎖。
但是樓前的一切已經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看起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在一樓轉了一圈的餘墨終于找到了樓層分布圖,招呼沈漫:“找到了。”
“一樓是前台服務區。”
聽到聲音的沈漫走過來:“二樓是健康體檢區,三樓是食堂,四樓是健身區,五樓是閱覽區,六樓是棋牌室,七樓是居住生活區。”
分工簡潔明了。
直接印證沈漫先前的猜測。
餘墨開玩笑:“該不會這家療養院隻接收女生吧,還都是年輕貌美的女生?”
沈漫心底生出一股怪異,側頭就對上前台處護士投來的目光,那種目光讓她覺得不舒服,她對餘墨說:“走吧。”
隻是在上樓前,餘光瞥過像是一扇緊閉的門。
在她們上樓的間隙,也有玩家NPC們朝樓下走。
很顯然,她們的目的也是想要探索整個大樓的情況。
“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一樓服務台前的字,老街療養院。”
沈漫仔細回想着:“我總感覺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餘墨按照她的話也仔細想了想,但是什麼都沒想到:“記不清了。”
她話題一轉:“你覺得這次副本裡的兇手是誰?”
“不知道。”
沈漫實話實說:“這次和第二個副本一樣,系統沒有發出任何提示,而且目前為止,我們知道的信息太過有限。”
比如這裡是一個療養院。
比如她們是被“關”在這裡的人。
比如這家療養院似乎隻收年輕的女生。
比如那個突然從樓上跳下去的人。
這些信息都無法準确的串聯起來。
再加上沒有系統的提示。
她們再一次回到第二個副本時候的困境。
可能走錯一步,都會陷入深淵。
但餘墨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裡,她想了想,道:“玩家裡不存在兇手,現在這裡,除了玩家就是護士,你說兇手會是護士嗎?”
餘墨展開想象:“但是護士太多了,如果一次性殺不完,我們不就完了?你會制造炸藥嗎?到時候把她們騙進一個房間裡,然後一窩端了。”
“你怎麼不問我會不會制造原子彈。”
槽點太多,沈漫無力吐槽。
餘墨不贊成的看了她一眼:“你們高中不是有化學嗎?化學裡就有炸藥的配平,你沒好好聽課吧。”
“……”
莫名被戴上一頂帽子的沈漫:“就算化學老師上課會講炸藥毒`品的配平,我們也聽不明白,就算能聽懂,我們沒有準确的數據材料。”
餘墨左耳進右耳出:“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認真,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要好好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