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上另外兩名女知青聽了白玲的話,也都主動跳下了車,說要和他們一起走。
最後隻有陳鐵柱帶着楊霜和知青們的行李回去了,還說等回去加了油,再返回來接他們。
童喜一聽陳鐵柱說還會回來接他們,在心裡說了句好人啊,就認命提着兩包有些沉的行李,走在一行空着兩隻手的人後面。
盡管童喜已經拼盡全力在趕路了,可還是很快就和前面的人拉開了距離。
走在前面的何毅和另外兩名女知青,見童喜一個人提着兩隻包,吭哧吭哧在後面拼命追他們,有些于心不忍,想回頭幫她拿行李,但不知白玲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就慢慢繼續朝前走了,隻有白玲停在原地等她。
要是别人停下來等她,童喜還會感到高興,但見是白玲,隻覺得腳下的步伐有千斤重,還不得不朝她走過去。
“小姨奶,我昨天幹活時傷到了手,不能給你提行李了。”
童喜心說,剛才也不知是誰,沒幾下就把拖拉機給搖着了,這是連說謊都這麼敷衍的嗎,還是說白玲覺得,以她這個惡毒小姨奶的感人智商,根本看不出她在整自己。
“沒事,我可以的,還有阿玲你渴不渴,我這裡有汽水。”
雖說心裡憋屈的不行,但為了女主的開心值,童喜也隻有忍這一條路可走,說完也不等白玲回答,就把包放到地上,打開其中裝吃的那個包,從裡面拿出一瓶汽水遞給白玲。
白玲看着她遞過來的汽水,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接過汽水,直接拿牙咬開上面的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童喜看着女主那和她長相及其不符的豪邁舉止,明顯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也想拿一瓶汽水出來喝,但裡面也沒幾瓶了,最後還是打算留着哄女主開心用。
喝完汽水的白玲依舊沒有幫她提行李,但速度明顯慢了一些,童喜勉強能跟上,她現在隻希望陳鐵柱能快些回來接他們。
可惜陳鐵柱卻一直沒有出現,就在童喜覺得,要是陳鐵柱再不來,她不累死也得熱中暑暈在路上不可時,就見女主指着前方不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柳樹說:“小姨奶,你看見那棵大柳樹沒,等走到那,就到村口了。”
童喜聞言瞬間有了盼頭,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嗯,看見了,勝利就在前方,加油!”
走在前面的何毅他們,雖沒童喜那樣一身肉和兩包行李的負擔,但在路上折騰了這麼久,本就累的夠嗆,加上天又熱,還時不時要被蚊蟲咬上一口,其實也快撐不住了。
大家現在都是撐着一口氣趕路,聽白玲這麼說,明顯也來了精神,看着那棵大柳樹的位置,恨不得一腳就邁到那裡才好。
又走了一會,大家終于到了那棵大柳樹的下面,在離大柳樹樹不遠的地方,還有一隻供村裡人磨面用的大石磨。
村口這棵大柳樹傍水而生,根一大半紮在岸上浸染了煙火氣的土裡,還有一小半紮進橫在村子前面那條涓涓溪流之中。
枝繁葉茂随風飄揚的柳條,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遮陰涼棚,讓這裡成了典型的鄉村情報站。
特别是夏天,整天都有人在這棵溪邊的大柳樹下待着,晚上放工後,來這裡納涼和閑聊的人尤其多,大隊要是有什麼臨時村民大會,基本也會在這裡召開。
今天有新來的知青,按理來說,這裡應該比平時人更多才是,但現在,這裡卻隻有一個大隊裡的幹部在等他們。
白玲問那個等他們的幹部:“周會計,大隊長和我奶奶呢?”
“哎,你四叔放工後去王五叔家瞧熱鬧,但不知怎麼的,瞧着瞧着,就和又來王五叔家鬧的王三姑家的老二打起來了,還把她家老二的頭給打破了,現在人在衛生所那邊。大隊長和楊老師剛才回來聽說後,也趕過去了,大隊長臨走前,讓我在這裡等新來的知青同志。”
白玲聽到她四叔瞧個熱鬧,都能和人打起來,還把人頭打破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讓何毅他們這些知青跟着周會計去知青點,自己則帶着童喜,朝大隊衛生所的方向去了。
本來何毅他們也想跟去瞧瞧熱鬧,但都快累死了,有心無力,隻能跟着周會計走了。
童喜現在隻覺得腦袋嗡嗡的,本來她還以為,到了女主家,女主多少能讓她喘口氣,再對她這個惡毒小姨奶繼續打擊報複,但現在,書中女主那個惹禍精四叔白老四,瞧個熱鬧都能把人頭給打破,還真是名不虛傳,隻是他惹禍就惹禍,為什麼偏偏要趕在她這個小姨奶快累死了的時候。
她本想對白玲說,能不能讓她也跟着周會計去知青點住,這樣她至少能活着看見明早的太陽,但白玲執意要帶着她一起,她哪敢說個不字,隻能認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