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想到這個怪物身後還有個人,天空烏雲積聚,男人出手越來越快,閃電越來越密集。
被雷劈到觸手會變的焦黑,白擺為了保護他幹淨的觸手,不得已被迫閃躲。
牧時野瞅着翹着觸手,踮着腳尖跟跳芭蕾似到處亂竄的白擺,眼神劃過一絲無奈,他從腿部抽出匕首,悄無聲息的朝遠處的男人靠近。
男人一驚,快速側身地同時,一道閃電劈向牧時野,卻還是被偷襲的牧時野刺中了胳膊。
牧時野彎腰躲過,長腿橫掃,和男人近戰。
男人周身裹着一層流動的電流,可牧時野就跟毫無知覺似得,動作依舊行雲流水,但身上的衣服和皮膚卻肉眼可見的燒焦,灼傷。
男人越與牧時野交手,越心驚,這個與異化生物為伴的青年舉手之間的動作都好生熟悉。
白擺趁着男人愣神的片刻,伸長觸手勒住男人的脖子用力甩出去,來到牧時野身邊。
呼呼呼。
白擺甩甩觸手,小狗哈氣。
水導電,而白擺全身上下除了水還是水。
酥酥麻麻,感覺有點爽爽的,要不是容易把觸手電黑,白擺倒是還想再試試。
白擺打架粗暴,沒什麼技巧,隻會瞄準目标觸手一頓亂抽,更别提他現在還顧及着自己白白嫩嫩的觸手。
完全放不開。
牧時野餘光掃了眼小狗哈氣的白擺,低頭看了眼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電流。
男人的視線從白擺身上轉到了他旁邊的牧時野。
牧時野平靜地對視。
男人擡手。
白擺一個沒注意,身旁的幼崽不知為何“嗖”的沖了上去。
白擺撈幼崽的觸手慢了一步。
烏雲聚集,黑紫色的閃電宛如猙獰的長蛇,刺穿雲層,撞擊大地。
白擺瞳孔地震。
眼睜睜的看着閃電劈中牧時野,在地上留下了一個黝黑的深坑。
觸手頃刻之間朝男人湧去。
男人側身,鋼筋似的觸手擦過男人的臉頰,刺進地面。
一根接着一根,攻擊密集,男人揮手,閃電擊中忽地變粗壯的觸手,不痛不癢的留下一個個雀斑似的黑點。
白擺木着臉,淡紫色的瞳孔透露出寒冰樣的冷峻,周身漸漸開始異化,身後虛空出現一隻巨大的水母,白擺的人形虛幻,消失。
巨型水母凝實,亮着白潔的聖光,懸浮在空中,俯視着地上渺小的人類,聖聖明亮。
男人狼狽躲閃,身上的迷彩服在密集的攻勢下殘破不堪。
突然,“砰”的一聲,觸手抽空。
男人消失在原地。
觸手若有所感,敏銳調頭,冷箭般刺向憑空出現在深空邊緣的章魚少年。
以及被他攙扶着的男人。
“大表哥,我來找你玩了。”走了沒有幾分鐘又出現的少年,笑眯眯和白擺打招呼,“我快吧。”
觸手直沖,男人伸手揪住聒噪少年背後的章魚頭,堪堪躲開白擺的觸手。
觸手上的刺細胞擦過少年的眼球,少年收起臉上燦爛的微笑。
不笑了。
觸手蔓延至二人周圍拔地而起,投在地面上的黑影張牙舞爪,仿佛一張天網,二人便是其中的魚蝦。
觸手收縮,合攏。
撲了個空。
觸手散開,中間空無一人。
人……跑了……
白擺不耐。
不遠處,朝陽基地的紅色警報嗚哩嗚哩的狂響,白擺剛剛搞出地動靜太大了。
汗水順着鬓角滴下,瞭望塔上的士兵緊張的觀察着突然出現在基地外的巨型變異水母。
整個基地進入了緊急戰備狀态。
而此時的白擺并沒有意識自己造成了多大的恐慌,他慢慢悠悠飄蕩到深空上方。
焦糊的味道在空中彌漫,深空黝黑,坑壁焦黑,窸窸窣窣的往下掉着黑塊。
空中忽閃忽閃的鼓動的傘狀體一滞。
畫面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水母動了。
一根透明的觸手小心翼翼的探進深坑,其他觸手和傘狀體一動不動僵在半空中。
盡管非常小心,但觸手到達坑底部之時,還是染上了污穢。
黑乎乎的觸手在坑底摸索,掏啊掏,掏啊掏。
白擺以為自己會掏出一具黑乎乎的幼崽屍體。
事實上,他也确實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幼崽,但卻不是屍體。
白擺從坑裡把牧時野掏出來,火急火燎的丢在地上。
好麻好麻。
白擺瘋狂的甩着觸手。
地上,牧時野雙眼緊閉,身上的衣服碎成了破布,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纏繞着細弱的黑色電流,噼裡啪啦響的發出聲響。
滋滋冒電的幼崽。
好麻好麻。
白擺呼着氣,快速将幼崽舉到頭頂。
觸手尖尖被電,條件反射反射的抛向另一隻觸手。
觸手傳來灼痛,又快速抛給另一隻。
觸手慌亂地在空中交替。
黃昏日落,一隻聖潔的白光水母用他的幾十根甚至上百根的觸手将一塊好似燙手的“煤塊”舉在頭頂,颠哒颠,颠哒颠的消失在了視野裡。
瞭望塔的士兵透過望遠鏡看見這一幕,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