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邊傳來雞鳴聲,陽光從半敞開的木窗照了進來,天已經亮了。
床上,南喬睡得有些迷糊,猛然間就感覺到有一股陰涼的氣息離她很近,他的視線似乎一直在她的臉上流轉着,一股冰冷的呼吸越來越近,似乎就要貼上她的唇瓣。
南喬瞬間就清醒了,原本困頓的腦袋一陣清涼,她醒了,就聽見有人在喊她,
“南喬。”
房間裡面,依舊是披着“不知名玩家”殼子的燭瞑克制着情欲喊着南喬。
而同一張床上,原本從南喬身後抱着她,披着“林許悠”殼子的燭旸已經不在了。
聽見聲音的南喬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發現她把玩家姐姐當成了人形抱枕一樣抱在了懷裡,左腿甚至大赤赤地就搭在他的腿間。
而剛才感覺到靠近的氣息,其實并沒有。
南喬當即就往後撤開,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哈,我睡相不太好。”
“沒有,南喬這樣挺好的。”
南喬微微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而是借機掃了一眼屋子裡,她沒見着鬼魂沈晏和昨夜睡在她左邊的“林許悠”。
“他們?”
燭瞑道:“你哥和嫂子回屋去了。”
這話一出,成功将南喬的目光引到他身上,燭瞑心頭一陣歡愉,一邊不假思索就将披着“林許悠”殼子的燭旸和沈晏綁在一起,“他們在天未亮之際就一起回婚房了。”
一起回婚房?
說起來沈晏和林許悠确實是夫妻,可是一個人是鬼,一個是玩家,他們一起回去怎麼想都有些怪異。
就在這時候,屋外傳來劉月娥的聲音,“喬喬,起來吃早飯了。”
“好嘞,馬上就來。”
南喬連忙回應着,一邊看向他,“你...”
“南喬可以叫我明竹。”
“明竹...先不管他們了,我們先去前面。”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南喬就領着披着“明竹”殼子的燭瞑去到了前面。
南喬的娘劉月娥聽見聲音看過去時,就見到和南喬一起進來的燭瞑。
同樣屬于遊戲世界,她能感覺到燭瞑身上傳來的氣息和她一樣,但卻比她厲害得多,而且,似乎皮下是個男的,看向南喬的眼神哪怕克制着,但不難看出來喜歡與愛意。
意識到了什麼,她想到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收回視線後問着南喬,問道:“這位是?”
南喬很自然地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笑着道:“娘,這是我的朋友,叫明竹,是來家裡找我玩兒的。”
朋友?
什麼朋友會扮成女人來家裡?
劉月娥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燭瞑,“你喜歡我家喬喬?”
燭瞑不假思索地點頭,“喜歡。”
劉月娥皺起眉頭來又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燭瞑目光坦誠,任由她看。
“多大了?是做什麼的?家裡幾口人?”
燭瞑配合着道:“今年二十四,是個畫家,家裡還有個弟弟。”
聽到這些的南喬将視線從桌上的飯菜移開,微微眨了眨眼睛,有些看不懂了,這對話怎麼怪怪的?
這時候,原本白天是不會出來的沈晏不知道從哪兒飄了出來,“娘,這家夥是個騙子,千萬不能讓他接近妹妹。”
劉月娥和他們不一樣,自由度不高,在她那兒便是将南喬當成了親生女兒,将沈晏當成了親生兒子。
而潛意識裡又認為南喬是個普通NPC,不是他們這樣的鬼怪,不知道這個世界裡面那些光怪陸離的事兒。
現在一看見沈晏違背規則跳了出來,眉頭當即就緊緊皺了起來,“大白天的你不好好在棺材裡待着,吓着别人怎麼辦?”
“沒事的,妹妹昨夜見過我了,不會吓着她。”
沈晏隻想把燭瞑趕出去,他可是忘不了昨夜在床邊飄了一宿,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兩兄弟把南喬當成夾心餅幹一樣抱着睡,卻無能為力。
一想到這兒他就一陣窩火,他指着燭瞑就道:“他就是騙子,表面上是個女的,皮子裡面是個男的啊!他就是居心不良想要接近妹妹,是個騙子,娘快把他趕出去。”
南喬:?
她腦子裡突然浮現昨晚上老是被明竹摟進懷裡抱住,那時候哪怕知道她可能不是人,但同樣是女性就沒管了,可是一經沈晏一說,一時埋在心裡的懷疑又跳了出來,這個叫明竹的,該不會殼子裡面真的是個男的吧?
一時間她就張大了眼睛看了過去,而看見南喬這個模樣的劉月娥,就懂了。
劉月娥冷冰冰地看向燭瞑,“既然喜歡我閨女,那便以真面目示人,否則我可不會讓你繼續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