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内被燈照得通明,南喬揚了揚眉,看了看朝她走來的導師,又收回視線看向一頭白發的柳君辭。
這兩人,一個給人的感覺有點冷冰冰的,渾身帶着一股氣勢,明明穿着現代裝,卻無損周身矜貴,是一種浸在權力裡發酵多年的氣息,就是因為那種第一眼就給人一種上位者的距離感,顯得那張帥臉的存在感都不強了。
而另一個五官姣好,如同潋滟着媚色一般,一舉一動有股勾人的韻味,像是書裡的狐狸精一樣,魅惑卻不低俗,也很好看。
走廊裡,南喬在打量着他們,他們也在看着她,白熾燈從她的頭頂上打下,寬大的白色短袖擋不住纖長勻稱的腿,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纖細柔弱。
而那白色短袖上的塗鴉和黑色熱褲...
柳君辭眯了眯那雙狐狸眼,燭瞑現在穿的不就是一模一樣?同樣的白色塗鴉短袖,隻是黑色短款褲子換成了長款。
“你們這是?”
南喬也順着他的視線注意到她的導師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的确實以為他們穿的是情侶裝。
不對,這确實就是情侶裝啊!
南喬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燭瞑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盯着她,“我是南小姐的前夫。”
柳君辭:“前夫?”
前夫!
南喬猛地回想起來還沒進入虛拟空間時,她一邊要扮演不擇手段也要往上爬的壞女人,一邊嘴裡跑火車說看見導師就想到了燭瞑,還說把導師當成燭瞑的替身。
“那個...”她擡了擡手,想要說話,
可燭瞑不理會柳君辭,也不讓她說話,而是自己糾正,“不,更應該說,我是南小姐“前夫”的替身。”
“你在說什麼笑話?你堂堂...”柳君辭猛然瞪大了眼睛,咽下後面的話震驚地看着燭瞑,
燭瞑冷冰冰地給了他一個眼刀子,可這樣的表現卻沒能阻止柳君辭說話,反而讓他更放肆了。
他的視線遊移在南喬和燭瞑的身上,玩味地笑着,“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還有今天,這還給人當上替身了?”
“跟我說說,是哪路神仙能勞煩你這尊大神去當他的替身?”
燭瞑不理會,隻是看着南喬。
南喬擡起左手去摸了摸臉,臉皮夠厚,可良心已經快沒了 。
她控制着面部表情,眼睛裡的情緒變化着,最終找到了感覺,便順着燭瞑的視線看向他的眼睛,勾了勾唇,坦然承認,“是啊,我确實是将導師當成了我前夫的替身呢,隻是還沒談攏。”
“兩位導師要是有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我有事先走了。”說着,她便理了理發絲,往前走。
燭瞑很自然地提起步子走在她身側,“我也要回觀察室一趟,一起。”
他給了柳君辭一個眼神,讓他快點消失。
可柳君辭還嫌事情不夠亂,也跟着走,甚至就繞過走在南喬左側的燭瞑,往南喬的右側走,一邊躍躍欲試道:“既然南學員和他還沒談攏,要不要看看我,他隻會闆着個臉,妥妥的大冰塊,我當替身很有一套的,肯定百分百還原,甚至還能一比一幻化成他的模樣。”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試試?”
南喬:“...?”
哪有人還上趕着給人當替身的?
“柳導師在說笑?”
柳君辭搖頭,甚至還将他那張魅惑人心的臉湊近來,眼睛像是有鈎子一般潋滟着媚色,“認真的,南喬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肯定比他要聽話。”
南喬有些無語地抿了抿唇,往左側看向明顯情緒波動大,眼中翻滾着怒火的替身本人,當即伸手去拉住他的手,抱住他的手臂。
“不必了。”
“無關外貌和其他,除了導師,我不會要别人。”
南喬不知道這個一對一的導師到底叫什麼名字,但是他給她的感覺真的很像燭瞑,就算抛開這些私心,她的人設是不擇手段也要往上爬,要從這個選秀節目出道的學員。
而她要出道,隻有和導師打好關系,每日評分就不會低于七分,出道位也就會有她。
而柳君辭,不可否認他也能幫到她,可他的行為全都以興緻為驅動力,他今天可以答應她,明天也可以輕而易舉變卦,不可控。
心裡翻湧着思緒,可看向左側男人的眼睛依舊是亮晶晶的,眼裡含情。
燭瞑低下頭看着仰頭看着他的南喬,她的眼睛笑着似乎盈着情意,已經恢複血色的唇瓣彎着,好像她剛剛說的話是真的一樣。
他不可避免地有些愉悅,“南小姐這話裡的意思,是說隻會讓我當你前夫的替身?”
“不會讓别人?”
南喬點頭,“自然。”
燭瞑動了動骨節,眉梢微動間掃了一眼柳君辭,嘴上問着南喬,“那南小姐還沒告訴我,你前夫是誰。”
南喬的眼睛微微動了動,輕輕垂下長而卷翹的睫毛來遮掩眼中的情緒,“他叫燭瞑,我很想念他。”
誰?
柳君辭猛地張大眼睛,“你的前夫是燭瞑?”
南喬側過頭看向他,有些奇怪他的反應怎麼那麼大,“對啊,我的前夫就叫燭瞑,柳導師反應這麼大,該不會是認識他吧?”
柳君辭扯了扯嘴角,他不止認識,還知道那家夥現在就大赤赤地走在邊上,還有興緻地玩起來“我替我自己”的戲碼。
心機狗,陰到沒邊了。
一時間他有些心情複雜地看着南喬,“不太認識。”
“不過南學員還是得擦亮眼睛,畢竟有些人可能表面上是這個樣子,皮子裡面又是另一個樣子。”
“嗯?”南喬皺起眉頭,看着說話的柳君辭,由他的話恍然間聯想到了虛拟空間裡面那個扮成玩家,能自由轉變外貌的明竹。
燭瞑動了動指骨,便捏緊南喬的手,讓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南小姐既然隻想要我,那便别将視線看向别的阿貓阿狗。”
在南喬看不見的地方,一股黑霧化作繩索悄然攀上了柳君辭的腳腕,猛地收緊往下拉扯,便将他的雙腳釘在了地上。
“燭...”
燭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叫祝明竹。”
隻留下這句話就拉着南喬往前走。
柳君辭眼中閃過紫色的光暈,瞪着他的背影怒聲道:“有本事去打一架,别耍陰招!”
可惜他的憤怒沒掀起一絲浪潮,燭瞑繼續拉着南喬往前走,“别管他,他待會兒就會自己回去。”
南喬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柳導師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導師是叫祝明竹嗎?”
這個名字,讓她想起來那個最初扮成玩家接近她,那個會變臉的明竹。
燭瞑略微颔首,坦然承認,“南小姐這是猜到了?”
南喬抿了抿唇,他倒是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