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四周的路人連同孩子的爸媽也一起跑了過來,可前晚才下過雪的湖水,簡直能凍死人,大夥隻能一旁幹着急,父母更是急哭了出來,卻都束手無策。
遠遠地,看着隽颢冒出水面,把孩子托在肩上,奮力劃動着手腳想往岸邊靠近,但速度緩慢地幾乎原地不動,小楓慌張地尋來了救生的泳圈,但還是離得太遠了。
隽颢從不知下過雪的湖水會冰凍如此,一股股冷氣直竄肺腑,凍得全身上下就像要結成冰塊,他知道 想要上岸,就得一鼓作氣,要不盡快擺脫這刺骨寒冷的水潭,耗費了熱量,那隻能是在這冰水裡等死,但他現在一手還得托着孩子,另一手僵硬的滑動速度已經越來越慢了,連指頭都快動不了了。
「怎麼辦?怎麼辦?泡在冰水裡的時間越長,身體會越僵硬,布布!布布……」小楓左看右看,急得快哭了,路人幫忙打電話,但怎麼也等不來救生員,小楓就想自己也跳下水去。
就快要無能為力的隽颢,最後隻想看小楓一眼,當他的眼楮對上岸邊似乎正解開外套扣子的小楓,猛然心驚,他突然激動起來,使出渾身力量,朝岸邊大吼:「不準下來!」
久見不到隽颢有半點反應的小楓等不及救援的人,已準備要跳下水去,聽隽颢遠遠這一聲怒吼,馬上頓住了動作,「布布!布布!」小楓忍不住激動大喊。
「不準下來!聽到沒有!」隽颢急得用力掙紮,雖然他出口的聲音其實不大,但小楓卻聽得很清楚。
「不!布布!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一起!」小楓極其後悔剛才自己愚蠢的祈禱,如果真的靈驗了,冰吃不完,是不是布布就要出事了,所以,他更加恐慌。
隽颢簡直要瘋了,小楓什麼身體狀況,跳下來肯定馬上沒命。在奮力阻止小楓的強烈意識下,手腳又重新有了知覺,他不斷抖動着僵硬的手腳,漸漸的,手指一根根的動了,腳趾也跟着動了起來,他咬牙忍着冰凍的湖水,奮力劃動手腳緩緩前進,一點一點地,加快速度朝愛人方向劃去。
「太好了!布布,加油!布布……」小楓用力抹幹臉上的淚水在岸邊喊着,他還不知道死到臨頭的男主角,等隽颢上岸可就換人當了。
短短幾公尺的距離,隽颢不知道劃行了多久,終于劃到了岸邊,他單手緊抓着湖水裡的石頭,想努力撐起身體,可手腳都太僵了,力氣根本使不出來,隽颢感覺身體凍得連毛發彷佛都結冰了,肩上的孩子原本還能哭鬧,現在也凍得沒聲音了,他得先把孩子送上去。
待身體又續了點熱量,他單手抓住岸邊的樹枝,使出渾身力量,這才勉強連同孩子滾上岸,他上身仰躺在石頭上,隻是沒想到出了水面,身體更加的冷,五髒六腑全凍僵了,他也沒力氣再多動一下了。
「救生員來了!救生員來了!」終于聽到救援的聲音,隽颢好不容易松了口氣。
混亂中,救生員忙沖下去先抱起弱小的孩子到救護車上急救。接着,才又有幾人下水把隽颢架上岸,小楓趕緊把隽颢脫下的外套圍巾全套到他身上,哭着緊緊抱住了他。
「布布!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嗚……」
「你你你…才…才要把我吓死了!剛才誰誰…準你下……」隽颢想大聲吼一吼這傻瓜,但身體卻冷得抖個不停,連帶罵出來的話一點威吓力都沒有,隻是惹得小楓哭的更大聲。
孩子在救護人員的急救下,毫發無傷的恢複了意識,意思意思撒嬌地哭了幾聲後,在點心的誘惑下,忘了剛才溺水的事,又咯咯地笑起來。
父母也終于破涕為笑,抱着他,走到隽颢面前,母親首先上前道謝:「先生,真的很感激救了我們的孩子!」
「沒事!隻是舉手之勞!」隽颢裹着外套,盡量遮着臉,想這事淡淡地帶過。
可眼前看似有些歲數又拘謹的男人卻不放棄,更加誠懇的道謝,「我們真的非常感激你,若非你及時跳下水救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請務必告訴我您的尊姓大名和聯絡方式,随後我會緻上一份謝禮來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意。」
「毋須麻煩了,我隻是湊巧在附近而已!」
「這…這怎麼行!?請您給我們一個報答的機會。」
「是的,先生,我們也需要您留下紀錄,才能結案。」兩三個警員拿着紙本和筆遞給了隽颢,一點也不想再更出名的他有點頭痛,深怕身分一曝光,記者要是追根究抵下去,難保不把今天他和小楓的行程挖個透。
小楓一旁笑看着他的大英雄,遲遲簽不下名。
最後,隽颢實在抵擋不住孩子的父母一求再求,無可奈何地拉下刻意遮住臉的圍巾,終于見着了廬山真面目,孩子的父母和警員顯然都大吃了一驚,趁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隽颢先對他們噓了聲,表示噤口的意思。
孩子的父母似乎也明白隽颢不願表明身分的意思,不再強迫,這才算了結了此事。
「布布!我們快找個地方洗個熱水澡吧!」隽颢還冷得抖個不停,小楓把自己的圍巾也解了下來,罩在隽颢身上,擔心不已。
「言先生!你不讓我們報答,那至少讓我們送你們一程吧!司機已經等在那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就停在不遠處。
“這車可是價值不菲……”隽颢在心裡暗忖着,又看了眼孩子的父親,似乎有點面熟,可一時間,又記不得是誰。
「那就謝了!」
男子再次和隽颢感謝了一番,兩人握了握手,便目送着他倆離去。
“老公!想不到,言總裁竟然會親自下水去救寶寶。”
“是啊!他剛剛差點失溫,丢掉性命……”看着懷裡樂呵着不知愁的寶寶,男子後怕地親了又親,這可是他過了五十多歲,好不容易才有的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夫妻倆都要發瘋了。
于是,他由衷地對妻子身上的東西:“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婦人再同意不過的,含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