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星迢能想到,這是這座大陣的影響所緻,但事已至此,她自己的思維已經混沌,外面拿着陣法圖的溫則厲也無瑕看顧,已經沒有人能補上這個漏洞了。
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也好,她想。
這裡冷寂多時,錦星迢少有地接觸到自己以外的熱源,不由得有些困倦。
還不到時間。
她伸出自己空着的那隻手,抓住了錦逐鄉抱在她身上的那隻。
“你,忍一忍。”
靈力流入的速度變成了之前的兩倍,本就嚴重的痛感此時更是變本加厲,錦逐鄉皺了皺眉,選擇了沉默,但嘴角卻溢出了些微的紅色。
舌尖傳來濃烈的鐵鏽味,那是血?一棵樹怎麼會流血?
這對錦逐鄉來說,是完全嶄新的體驗,就像她過去每一次等到錦星迢回家,都能獲知一段新的故事一樣。
這會是最後一次了嗎?她不知道。
懸于二人頭頂上的黑色漩渦開始變得不穩定,與此同時,錦星迢的發絲間也開始生出絲絲縷縷的白色。
“錦星迢?”錦逐鄉下意識地去詢問,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一路走過來的厄雪隻是看着磅礴兇險,經這大陣一轉化,真成了靈力用在人身上的時候,卻又有些不夠看了。
因大陣而生出的厄雪之眼開始縮小,慈刃在高空能看得清楚,曾經被厄雪覆蓋過的地方,正逐漸露出土地的本貌。
随着雲外城的最後一片厄雪沒入棱柱,錦星迢的頭發也變作了一片灰白,錦逐鄉抽出一隻手撫上她的發絲,那些一絲一縷的組織已然失去了光澤。
白發的兩人擁在一起,無人言語。
懸在她們上空的漩渦失去了支撐,終于向内縮作一團,旋即延出絲線與棱柱相連,相連的一瞬間,棱柱連着整座大陣都變回了瑩白。
緊接着,以棱柱為中心,大陣開始自我翻新,陣法的紋路清晰可見地浮現在雲外城的地面上,由内至外的九圈陣紋皆換了内容與連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