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徽大廈占地廣袤,内部結構複雜,光是運行中的電梯就有二十部,其中有一部專屬于莊綦廷,能直達他的辦公室。
當黎雅柔登上這部私人電梯時,正專注審閱發言稿的男人擡起眼,看着顯示屏上不斷攀升的數字,威嚴的面容浮起幾絲漣漪。
電梯門采用真皮包裹的設計,沒有任何反光,充斥着内斂而靜谧的奢華,這間辦公室的一切細節都是如此,不動聲色地帶給人壓迫感。
黎雅柔在飛機上沒有換衣服,仍舊穿着度假風的吊帶裙,露趾涼鞋,帶着一股異域的海島風情,一踏進這裡,莊綦廷就感受到無聊的空氣多了甜味。
他露出這幾天第一個笑容。
歲月不敗美人,何況是黎雅柔這種二十歲看,三十歲看,四十歲看都各有風情的大美人。
可惜美人闆着臉。
不過還是很可愛。
“過來,阿柔。”
莊綦廷沒有動,端坐在皮椅裡,冷硬的大手握着鋼筆,在空中彎了彎指節。
他喜歡黎雅柔主動走到他身邊,坐進他懷裡,若是再對他撒嬌那就更好了,她要什麼,他都願意給。
事與願違,他的漂亮妻子壓根就不正眼瞧他,高跟鞋滴滴答答地,邁步的姿态如黑天鵝般高貴,把包往遠處沙發上一扔,氣場十足地坐下。
黎雅柔并非幼嫩軟萌的長相,她有着非常美豔大氣的一張臉,這種骨相撐的起歲月蹉跎,年輕時什麼樣,如今也是什麼樣。
莊綦廷沉默幾秒,蓋上鋼筆,從容起身。
八月的港島并不适合松弛的Citywalk,驕陽铄石流金般烤得路人滋滋流油,不過天氣再熱再悶,對莊綦廷都沒有影響。
他仍舊是襯衫馬甲的老派裝扮,緞面硬挺,暗光華貴,手臂肌肉微微鼓起,一雙長腿矯健修長,從辦公室挪步到沙發,幾步而已,他走得挺拔軒昂。
經過了歲月和權勢沉澱的男人早就熟透了,在氣韻方面,年輕鮮嫩的男孩的确比不了一點,加之他工作時會戴眼鏡,越發斯文紳士。
黎雅柔的餘光不受控地瞄了莊綦廷幾眼,随後悻悻地扯唇,不為所動。
莊綦廷把妻子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勾唇笑,“島上好玩嗎,我看了你發的照片,很美。等我這段時間忙完了,陪你去Aspen滑雪,你新訂的雪具可以派上用場了。”
他身體高大偉岸,坐下時,柔軟的鴕鳥皮沙發墊往下陷了幾寸,黎雅柔正要挪走,一隻健壯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腰。
“阿柔。”
“老東西,别碰我。”黎雅柔嫌棄地扭了扭。
從前黎雅柔發起脾氣來,也喜歡罵他老東西,他隻當是一種情趣,反正在床上,他也時常逼哄她喊一些錯輩分的詞,“daddy”“叔叔”“契爺”,但自從黎雅柔提離婚時說了那番喜歡弟弟的論調,這種詞就成了他的逆鱗。
莊綦廷臉色微沉,手臂用力箍緊,“我是你老公,怎麼碰不得?你從頭到腳哪處不是我的。”
“那你很快就不是了。”
她真不乖。
莊綦廷看了她幾秒,猛地把她往懷裡一扣,鐵臂不留餘地地焊在她腰上。
黎雅柔頓時滿鼻都是男人身上成熟雅緻的香水味,以及的侵略性很強的荷爾蒙氣息,令人想到一些濃烈的東西——經久耐用的皮革,高度數的白蘭地,冬日滾燙的壁爐,骨節分明的雄性的手掌,沒有溫順可言。
黎雅柔暈了一下。
莊綦廷見她不說話,掌心貼住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臉也按進懷裡。
直到額頭撞上堅實飽滿的胸肌,黎雅柔這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拿頭頂撞男人的下巴,對方預料到她會這樣,後仰躲過,順勢扣住她的下颌。
一雙漆黑的深眸隐在鏡片後,晦暗地盯着她:“你到底在鬧什麼?”
黎雅柔冷笑,怒視他:“莊綦廷,我提離婚你不放在心上,還變本加厲派人監視我,遷怒無辜的人,毀了我的度假,我一下飛機又被拖到你這裡,周圍人奉承谄媚你,你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我要不要給您磕個頭等您老人家臨幸我啊!皇帝仔!”
她一通怒火,莊綦廷卻被逗笑了,用手指親昵地點她的額頭,“小東西,我若真是皇帝,就把你日日圈起來,你還想跑出去玩?”
低醇溫和的一句“小東西”着實把黎雅柔臊了一下,她嫌棄地拿手肘頂開他,“老東西,少說這些惡心的。你要是皇帝,本宮就是你太奶。今日不想召見你,你跪安吧。”
“……………”
他太奶在寶元寺埋着!
莊綦廷蹙起眉,她現在講話是絲毫沒有顧忌了。
這麼多年,他堅持不懈地哄她寵她教她,想把她調/教成最合心意的伴侶,想讓她溫柔乖順一些,聽話懂事一些,做一朵專屬于他的解語花,依賴他,攀着他,隻看着他。
他的要求一點也不高,真是再普通不過的要求。很過分嗎?
莊綦廷用目光撫過黎雅柔嬌美妩媚的面容,那雙明淨的桃花眼還是這麼風情萬種,生了三個孩子的身體仍舊性感誘人。
她太美,又不聽話,心性野,膽子和欲望都很大,他若是不用些手段看管她,她能招一窩蜂的野男人,外頭的男人都很壞,觊觎她的人也觊觎她的錢……
他現在還能滿足她,若是再過八年十年,他……
心裡逐漸騰起一絲躁意,莊綦廷從不認為自己會輸給誰,他擁有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财富,他的威嚴和地位無人敢挑釁。
但他畢竟不是二十的小夥子了。
莊綦廷眸色晦暗,忽然取下眼鏡扔在茶幾上,扣住黎雅柔的後頸,低首,粗暴地吻住她,像一頭發怒的暴躁的大象。
成熟男人到底比十八歲的青澀男孩勁道,飽滿健碩的胸肌起伏,撐着襯衫,他恨不得吞掉她,又有着無與倫比的耐心,好像在證明他不比那些毛頭小子差。
他懂她。
黎雅柔不懂他突然發什麼神經,撲騰了幾下,漸漸沒了聲。
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她的每一寸喜好和感覺都被男人所知悉,開發到了極緻,輕輕一撥動,就能讓她柔軟,破碎。
“以後隻準在我面前穿這種裙子。”
莊綦廷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氣息異常滾燙,聲線也暗沉了,“那撲街仔和你說話時一直盯着你身體看。”
“我沒把他吊在海裡三天三夜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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