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絲絲笛音入耳,像是從天河流淌而下的瓊漿玉露,灌溉着她愛而不得的悲苦。
穆雲霄不自覺就閉上雙眼,眼前幻化出一朵蓮花來,花瓣一瓣瓣開放,将她引至花心中,花瓣又一瓣瓣合攏将她包圍。她再回想起祈山的每一個瞬間,不自覺笑意盎然,然來愛情已經是那樣的美好,即使愛而不得,也因心存愛意,美得像是奇迹。
她很慶幸自己沒有因忌生恨毀壞掉心中愛的奇迹。
笛音控制心靈,尤其在人體虛病弱時最易引人入勝,穆雲笛、穆雲焰、穆雲霄被情所惑,心志不堅,都被笛聲所迷,閉目神遊,已入化鏡。
穆雲軒和劍神兩兩相望,笛聲入耳,俱是心曠神怡。他們心無雜念定力超強,不至被笛音所惑。
但林不羽恰恰相反,她身體最是虛弱神志極度飄渺,此時聆聽着仿若從天外而來的樂聲,感受着千年之前的時光撫慰過她的心隙。
孱孱流水洗滌着她千瘡百孔的受傷軀殼,有一種無形的能量填補着她空虛的靈魂。
随着樂聲越來越近,曲調越來越高深,她似乎聽出了對生命的敬畏和感動,眼角漸漸滑落下淚滴來。
此時,穆雲霄、穆雲焰、穆雲笛都已從化境中蘇醒,似懂非懂的聽着越來越玄妙的笛音,劍神和穆雲軒仔細觀察着床上淚流滿面的林不羽。
林不羽的靈魂仿佛離開了軀殼,飄蕩在樂聲中,隻見妙樂生花,蓮花花瓣一片片從虛無中來。
又無比溫柔的包圍住她的身體,最後化作她的血肉,消失不見。花瓣以身赴所愛,将世間最美好的愛意賦予了她。
她若有所思,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穆雲軒,又看了一眼劍神,最後看到拿着玉笛的穆雲遷。
穆雲焰、穆雲霄、穆雲笛也奏了上來,卻隻看到她淚眼朦胧的閉上了雙眼。
穆雲軒道:“我們回宮吧,太子妃心魔已除。”
穆雲焰還不放心,問道:“二哥,你從哪看出來的?”
穆雲軒道:“你沒發現她不害怕我了嗎?”說罷和穆雲遷、穆雲焰、穆雲笛、穆雲霄一起出了太子府。
兩個公主先前回宮了。
穆雲焰見狀要溜,穆雲遷叫住他,直接質問道:“你和太子妃在風雲樓遇到小乞丐為什麼不說?”
穆雲焰癟嘴道:“三哥,我不是給你解釋過了嗎?因為林不羽遇刺,我忘了。”
穆雲遷冷笑道:“你别耍滑頭,我若真的查起來,你就沒機會講了。”
穆雲焰一臉為難的道:“當天大哥問我了,我想着大哥的暗衛都在,就把小乞丐的事和大哥說了。大哥說……。。不是什麼要緊事,不用告訴你。”
穆雲遷一眼瞪過去,穆雲焰立即咧開嘴賠笑,穆雲軒忙罵他道:“連你三哥都瞞着,左右逢源,還不快滾。”
一邊使眼色,穆雲焰何等機靈,跳起來就跑,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
穆雲遷和穆雲軒看得直樂,一個有意吓一下穆雲焰,一個有意逗一下穆雲焰,就是要讓穆雲焰自己跑路。
“雲遷,你是不是懷疑太子妃在子夜宮當殺手時就失了身?你打算要雲仙勸服太子妃時,順便查清楚大哥和太子妃同房時……。。是否落紅對不對?”穆雲軒凝眉問道。
穆雲遷取笑道:“二哥,沒想到你倒也懂這些。”
穆雲軒囧得紅了臉,怪道:“你别轉移話題,你膽子太大了,管天管地都要管到大哥的床帏之事上去了,大哥豈有不動怒的?”
穆雲遷憤恨不甘道:“燕煞南曾奸殺我和雲中生母,你猜,他會不會也□□過他的親生女兒燕無情。
在鬼山,他以為燕無情已死,才會失控到哽咽,才會痛哭着說對不起燕無情。燕煞南真是自作自受,可惜這件醜事不能被天下人知道。”
穆雲軒勸道:“燕無情已死,活下來的是林不羽,她馬上就是太子妃了。雲遷,别再節外生枝了。”
穆雲遷道:“二哥,你放心。胳膊擰不過大腿,大哥都下了死命令了,我還能再違抗大哥不成嗎?
隻是大哥早知道喬十三的月影神玉是搶的小乞丐的,那就早知道小乞丐才是小龍女,為何不叫我們知道?倒是奇怪。”
兩人很快回了宮,穆雲軒道:“大哥自有道理。走吧,我送你回魂遷宮。”
穆雲遷無奈道:“就這麼不放心我?二哥,我要是敢動太子妃,大哥一定會對雲笛下手,我怎麼可能還去調查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