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大論都是在維護劍神,聽得燕赤鱗差點吐血。他倒沒想到她變化這麼大,以前的燕無情,鐵面無情,冷血殺伐,被痛不死控制得像一個傀儡人,沒有生氣,隻有無窮的痛和恨。
現在整個人被感情包圍,似乎有血有肉,有心有氣,特别鮮活,像個真正的人了。
果然從十八層地獄出來,換頭改面,煥然一新了。
燕赤鱗不知該慶幸她重獲新生,還是該悲傷能讓她重獲新生的人不是自己。
終歸劍神是她的救贖,但也是她的劫數。
說千道萬架不住她自己願意。
燕赤鱗不再勸了,苦笑道:“追根究底,你愛他愛得太過純粹。你不願意跟我走,我也不強求你了。”
林不羽展顔一笑。
燕赤鱗見她笑了,又是開心又是擔心,說道:“你們之間的愛不平等,你愛的毫無保留,掏心掏肺。
他愛的步步為營,寸土必争。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自己,别太傻了,好自為之吧。”
林不羽并不以為意,忍不住要替劍神辯解:“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自小便得步步為營,寸土必争,已經很苦了。
我能做自己,愛得毫無保留,掏心掏肺的,就是拜他所賜,是他護着。
我該感激他的。”
燕赤鱗被她氣得半死,不知是為了刺激她,還是惱怒,咬牙說道:“若你死在他手中,我必會叫他付出代價的。”
林不羽不免為劍神擔憂起來,說道:“我相信你是我哥哥,但如果你真心為我好,那麼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他下的這盤棋裡,那也是我自願成為他的棋子。
我求你,不要恨他,也不要報仇。”
燕赤鱗被氣得徹底無話可說,隻道:“如果你能活着從他手裡逃出來,盡管來找我。我必會像小時候一樣保護你的。”
林不羽感激的道:“謝謝。”
燕赤鱗轉身欲走,又躊躇的問:“小情,我能不能抱一抱你?”
林不羽完全想不起燕赤鱗,一個陌生人要抱她,她被吓了一跳,怔怔的退了一步。
燕赤鱗不等她開口說出拒絕的話,轉身就走出去,又突然回頭道:“小情,你永遠感動不了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林不羽看着他遠去,直至消失不見,這才走出鬼廟,劍神就站在廟外,林不羽眼睛一亮,激動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劍神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像是看不透她一樣帶着一種意味不明的疑惑,突然橫抱着她上了馬車,說道:“從燕赤鱗說要抱一抱你的時候。”
林不羽瞪眼道:“那你都聽到了?”
劍神得意道:“我雖離得遠,耳力極靈。自然聽到我的女人對着别的男人說有多愛我了。”
林不羽羞得将頭埋在劍神胸膛,劍神趁勢強硬的吻她,許久也舍不得放開,漸漸食髓知味,縱情肆意,馬車被折騰得幾乎散架。
瘋狂發洩之後,劍神抱着林不羽進了鬼山,兩人直奔湖心,坐在舊日的竹筏上,重憶過往兩年溫情時光,身在山中,飄在水上,天地之大,唯有彼此,遺世相擁,攜手随流水。
林不羽隻覺得天清地明,心中澄淨安甯,便都不說話,隻是彼此相互依靠在一起也擁有整個世界。
隻有遠離人間,回到天下人都恐懼的鬼山,她才覺得自己就是林不羽,她喃喃道:“這兒真安靜,天地不侵,萬物不擾。
如果我要死去,就死在這兒就好了,以天地為棺椁,以日月為連璧,星辰為珠玑,萬物為赍送。
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劍神心疼的吻她妄說生死的唇,輕聲說道:“我們今晚住在這裡吧。”
林不羽一陣欣喜,又擔憂道:“你父皇還昏迷不醒,你身為吳國太子,就這麼躲在這裡能行嗎?”
劍神緊緊環抱住她道:“就一晚而已,無礙。”
林不羽癡癡的看着他道:“一晚足矣,我把這一晚當成今生。以往兩年就算我們的前世,若我們下次有緣再來這裡,便算來生了。這樣算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有三生三世那麼的長久了。”
劍神道:“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天荒地老,永恒不變。”
林不羽已經感知到劍神的反常了,心中忐忑不安,隻是自己注定命不長久,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即便是他手中的棋子,哪怕是死棋,也貪戀着他手掌的溫度。
貪戀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除此之外,别無所求,也予取予求。
劍神撫摸她被風吹亂的秀發,柔聲道:“兩年前,你就總是一個人坐在這個竹筏上,随波漂流,遺世獨立。
也不說話,也不怎麼吃東西,無欲無求,仿佛看透生死,要羽化成仙,像不食人間煙火。
我當時就想,這個女子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了。我又怕吓走了你,因此強忍心動,不敢靠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