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運的工作人員下午兩點多給覃淮打電話的時候,覃淮還在被窩裡會周公,泰國輕松閑适的工作狀态讓本就是閑散做派的覃淮更多了幾分松馳感。
她簡單的做了個青芒果的沙拉,之後點開APP聯系工人。
半個小時後,一個中年男人拎着小工具箱敲開了覃淮的房門。他先是看了一下入水管的位置,又去仔細丈量了一下淨水器的尺寸,在對着說明書将淨水器相關的所有零部件都數了一遍之後......走了!
這位泰國大叔叫Pah,他說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小輩的出家儀式,明天來不了....估計會喝很多酒,後天也來不了....所以下次過來得是下個星期......
覃淮滿心歡喜的以為今天晚上就能在浴缸裡泡個暢快了,沒想到Pah把安裝淨水器的活兒一竿子支到了下星期。
真是服了辦事效率極低的泰國人。
如果不是不方便買到趁手的工具,覃淮都想自己把淨水器給鼓搗上了。
【漫漫,泰國人扣大分。安個淨水器比造一個都難,工人大叔給我推到下星期了。】
【淮哥兒,我去給你安啊?】
【你滾吧。】
‘淮哥兒’這個綽号是彭漫給覃淮起的。
高二那年,覃淮把在學校樓後堵着彭漫要錢的兩個男生揍得哭爹喊娘,彭漫立刻嚷嚷着要對這個踩着七彩祥雲(其實是覃淮的滑闆)來救她的英雄以身相許......畢竟覃淮的樣貌太過出衆;且不論是小時候還是時至今日,女性的第二特征都不太明顯。
覃淮被彭漫見天兒追着‘淮哥兒’、‘淮哥兒’的叫,被煩得不行,到底是把彭漫領進衛生間,當着她的面兒尿了一泡。
彭漫隻蔫兒了幾天,而後又開始粘着覃淮....經常塞給她一大堆零食,說閨蜜得‘富養’,還說未來老公她自有人選。
于是臭味相投的兩人,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這一份友情,在歲月的摧磨下曆久彌新。
覃淮把淨水器和集運的錢轉給彭漫後,又在微信上跟她一起對她的新男友品頭論足了一番,而後換上一身休閑裝出了門,打車直奔距離她住處最近的實彈靶場Kinder der Sonne。
覃淮上次去的花神靶場距離住處較遠,規模不算大,槍支種類也不多,勝在價格便宜;Kinder der Sonne靶場是德國人開的,規模很大,槍支的種類也很多,不過是會員制的。覃淮估算了一下每次換乘去花神靶場的費用,再算上來回耗費的那些時間,覺得在距離近的Kinder der Sonne辦會員也算勉強可以接受了,所幸就辦了一張會員卡。
“不好意思啊,帥哥,這幾種槍都得提前預約才可以用。”
靶場的登記員是個身材豐滿的混血小姐姐,她沖着覃淮抱歉一笑,而後身姿妖娆的扭出櫃台,遞給覃淮一張卡片。
“沒關系。”覃淮心說我當着你的面兒做的登記,你是真沒看到我在性别後邊那個橫線上寫的是‘female(女)’是吧。
卡片上有靶場的預約電話和公衆号,另外還有一串用彩色筆寫下的LINE号碼,估計是小姐姐的......
因為私密性較高的幾個射擊室都被人占用了,所以覃淮隻得拎着租來的AK和買來的十盒子彈去了西側的公用靶場。
覃淮一會兒打單發,一會兒打連發......等500發子彈都打光,天都擦黑了。
看了看發紅的虎口,覃淮心知今天有點玩兒過了。她拎着AK準備回櫃台還槍,不想被人叫住了。
“覃淮。”
覃淮有些狐疑的看向叫住她的人,她并不覺得自己跟吉坤有熟絡到令他這樣深情呼喚她名字的程度。不耐的将褲袋裡的翻譯眼鏡拿出來戴上,覃淮将手腕上的手表調成了翻譯模式。
吉坤舉着一把狙擊槍,此時站在一群男女之中,頗有衆星拱月的感覺,他身側的一個戴着唇釘的男人還朝着覃淮吹了一聲口哨。
“覃淮,你也喜歡打靶?”剛剛拿飲品回來的卡納諾很是意外,視線順着覃淮的胳膊向下,瞥到AK的時候,表情更加驚奇了。
“瞎玩兒的。”覃淮朝着卡納諾點了一下頭,而後轉過身,決定離開這群歡鬧着的男女。
不知道吉坤噴的是什麼香水,隔着二裡地都嗆得人腦仁兒生疼。
“敢不敢比一場?”
覃淮對身後的挑釁聲充耳不聞,邁開了腳步。
“覃淮,十米靶,每人十發子彈,槍類自選,比環數。我讓你一發子彈。”
讓?
我一生要強的中國女人,需要你讓?
覃淮到底是停住了腳步,之後回轉身形,冷着臉看向氣焰嚣張的吉坤:“不需要你讓......不過,沒有賭約的比試,沒意思。”
“哦?你想賭什麼?”吉坤登時來了興緻,他很想搓一搓這個女人的銳氣,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機會。
這個靶場是吉坤的叔父開的,他這兩年經常會過來玩兒,十發的成績照比大部分人都好......這也是今天特意将聚會地點安排在靶場的原因,他想讓卡納諾看到自己的優秀。
“如果你輸了,下星期在IG直播的時候喊一句China No.1...”覃淮說着拿下巴點了一下方才朝着她吹口哨的那個男生,“...你,去給我買十顆7.62的子彈。”
不知是攝于覃淮的氣勢還是什麼,那男人竟然乖乖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