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個騷氣的紅色跑車停到了Su-For大樓下。各家粉絲猜測着是誰家的老公、爸爸、哥哥或是兒子換車了,紛紛側目。
彭漫踩着恨天高下了車,而後從後備箱的保鮮箱裡拿出一大束黃色的朱莉娅·柴爾德玫瑰。
“謝了!劉叔呢......”覃淮接過玫瑰花,有點兒不太想上車。
泰國是右舵車,靠左行駛...這個瘋婆子才來幾天就自己開上車了。
“我們小姐妹聚,帶他幹什麼...”彭漫說着把覃淮拎到車門旁,擡腳到覃淮屁股上輕輕踢了一下,“...進去吧你!”
覃淮很是無奈,也隻得陪着彭漫瘋了。她将花束夾在兩腿間,立刻就把安全帶扯過來扣上了。
“泰國交通擁堵,我想飙高一點兒都飙不了,把你的小心髒安心放肚子裡吧。”彭漫見覃淮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隻覺好笑。
“你要是再敢像大學時候一樣跑去德國或是羅馬尼亞去飙野車,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覃淮大學時候跟彭漫住的雙人間宿舍,有天她跟老媽在視頻裡吵架,心情不好有點喝多了,就早早睡了。半夜一股夾雜着血腥味的藥味兒把覃淮給弄醒了,她騰的一下坐起身,而後就見黑暗之中有一雙晶晶亮的眼正盯着她。
原來是出國當十五天交換生的彭漫,跟同學跑去飙車,車子撞到山壁上,人差點兒交代到那兒了。她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不敢回家,給看門大爺和舍管阿姨一人扔了一捆子錢才進到宿舍。
至此彭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偶爾就消失個一星期左右。
“知道了知道了,比我媽都啰嗦...”彭漫說着開始轟油門,臉卻側向一邊,“...那不是你老公嗎?”
彭漫的視野裡,卡納諾正在跟幾個等他下班的粉絲說話。
他個子挺高,身材跟覃淮給她發的照片中一樣健碩。估計是不太上相的類型,現實中看起來五官更精緻。
“卡納諾那種體格子,do的時候不得給你壓扁了?”彭漫說着收回視線,緩緩将車子開動。
“你說的是人話?”覃淮也将視線從卡納諾的身上挪回手中的花上,“...異國;腐星;現在男人幾乎不能引起我的原始沖動......沒有一條能讓我倆do上,你也把小心髒安心放肚子裡吧。”
“你倆真就沒希望了?我聽你的描述,他對你的态度可沒有那麼單純。”
“當朋友不錯,其他的我沒什麼想法。泰國人比較沒有邊界感,對待朋友掏心掏肺......興許他已經将我看作是朋友了。”
彭漫将覃淮帶到了一家露天餐廳,身處絕對的地理優勢,能将泰國的夜景盡收眼底。
“我還是第一次從高處俯瞰這個國家...”覃淮把嘴裡的蝦醬牛肉咽下,又吃了一口茉莉香米冷泡飯,隻覺工作一天的煩躁都被驅除了不少。這家餐廳主打宮廷菜,不但做工精美,吃起來也比較溫和。
“風景不錯吧,這餐廳在網上挺有名的,很多人都來打卡,所以我帶你來嘗嘗鹹淡...”彭漫說着撅了撅嘴,“...太平淡了,沒意思。”
“這頓我請啊,明兒大爺開工資。”覃淮吃的也沒什麼滋味,索性放下碗筷,趴到旁邊的圍欄上,盡情欣賞美景。
想來眼福大于口福,仍然能夠成為大家争相推薦的理由。
彭漫見狀也趴到了圍欄上,笑着打趣:“我們淮哥兒這是要養我了呢!”
“滾蛋,我可養不起你....”覃淮的視線掃到西邊棚區,于是喊彭漫順着她的手指往那頭看,“....你看,明明就隔着兩條街。一邊是貧民窟,燈盞寥寥,一片死寂。有的男孩子因為書本費和活動費等雜費上不起學,可是還夢想着可以做一次變性手術,成為女孩兒;一邊是紅燈區,亮如白晝,生機勃勃。有的花不起高額變性手術費用,賭命花十來萬泰铢變成女孩子、僥幸活下來了的男孩子,每天依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換來幾百泰铢,可是還夢想着可以借此改變自身甚至家庭的命運......很諷刺,但很現實,起碼他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記不記得我們一起看過的那部叫《丹麥女孩》的電影?‘莉莉’因為移植子宮時産生生理排斥,死在了手術台上。勇于追求夢想的人,拼命奔跑的時候有多麼耀眼,多麼振奮人心;失敗的時候就有多麼刺目,多麼令人唏噓。”
“我的大作家,當人妖成為這個國家獲得大額資金的闆塊,很多人的夢想就都被迫扭曲了。這個世界上,想要單純的追求自己的夢想,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情。小時候總被人說,如果我做什麼做不好,就得回家繼承家業。等我長大了才懂得,不論我特麼做得好不好,我都得繼承家業。我頂多還有一年可以瘋玩兒,過後就會變成被套上嚼子的牛馬。我不硬湊到你身邊來,天天從你身上汲取那麼點兒人氣兒,我都感覺我要蹦哒不動,開始靜默的等待死亡倒計時了。”
“别搞得那麼悲觀,沒有開着蘭博基尼,戴着各種限量款,逮誰睡誰的牛馬。你是女妖精吧,吸我陽氣來的。”
“你這麼說,那我還挺牛逼的。我就算戴上嚼子的那天,戴得也是全球限量款的嚼子!”
“你是相當牛逼了。”
這時一個服務生來到了兩人身後,輕聲細語。
“不好意思,店裡禁止客人将身體探出圍欄。”
“他叨叨什麼呢?饞我的嚼子了?”彭漫一臉狐疑。
“他說不讓把身體探出去,應該是怕有危險。”覃淮白了彭漫一眼,而後跟服務生表示不會再這樣做了。
“你直接告訴他,以後我們不會來了。”
“粗魯。”
“哎呀~~人家隻對你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