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賀州氣極不語,瞪大雙眼,眼裡仿佛有燃燒的火舌在跳躍。
沈梨挑眉:“王公子再不走,我可要趕人了。”
聞言,謝知行疾步走來,大馬金刀地往櫃台旁的凳子上一坐:“需要我幫忙嗎?”
江賀州偏頭看去,問他:“你是何人?”
謝知行冷冷吐出兩個字:“你爹。”
江賀州拂袖收手,那大烏龜瞬間掉在地上。他怒目圓睜,看了看沈梨,又看了看謝知行,氣得頻頻點頭:“好!很好!今日種種,你們給我記着!”
“好的,王公子~”沈梨和謝知行雙臂交疊站在一起,異口同聲道。
等江賀州離去,沈梨托着腮,出神地看向店内擺滿絨花簪子的展台。
良久後,謝知行才出聲喊她:“怎麼了?不會在為那個王八傷心難過吧?”
阿妩圓溜溜的大眼睛眨着個不停,在一旁安慰着:“沈姐姐,你别為那人傷心了嘛。我出去給你買糖葫蘆,還有西街那家桂花糕,行不行呀?”
沈梨這才回過神來,面上露出粲然笑意:“怎麼可能?為他傷心?那我就是王八。”
阿妩瞬間轉憂為喜:“沈姐姐你沒傷心就好了。”
“我是在想,日後榮華閣所售出的物品,應當配上一張字據。這樣的話,那些想要栽贓我以次充好的人就沒辦法了。”沈梨解釋道。
在現代的話,有機器打印發票。那現在她在這裡,也得弄出個字據才行。
聞言,綠瑤提出心中疑慮:“可是字據也能造假呀。”
沈梨笑,溫聲說:“可以雙方各執一半。”
綠瑤和阿妩皆不明所以。
謝知行卻心領神會:“沈老闆的意思是,将一張字據撕開,榮華閣和買家各執一半,發生争執時合券驗證。字據可以造價,但撕開的字據卻難以造假。”
沈梨贊許地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綠瑤和阿妩頓時恍然大悟,嘴裡盡是止不住的贊許。
今天這場鬧劇到這也算是告一段落。
正值午膳時間,沈梨對三人興沖沖喊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咱們一起去酒樓吃頓好的。”
……
四人來到錦香樓,進了二樓的廂房。
店小二很快将菜上齊。四人一人坐一邊,圍在厚重的梨木方桌前。沈梨與謝知行,阿妩與綠瑤,兩兩相對。
方桌上,糖醋魚色澤紅亮,翡翠銀絲羹晶瑩剔透,蟹黃湯包熱氣騰騰,琥珀凝香肘香飄十裡。
三名女子吃的都香,尤其是阿妩,小孩子家家,以前從未見過如此多好吃的擺在面前,還能上桌吃飯,一雙小手抱着豬肘子直啃。
唯有謝知行單手托着臉,紋絲不動。
綠瑤心思細膩,見狀忍不住關切問:“謝公子,你怎麼了?”
謝知行這才動筷子夾了一個蟹黃包:“沒事,你們先吃飯。”
“都吃的差不多了。”沈梨看穿他的心思,直接點破,“你想問什麼,便直接問吧。”
得到沈梨的應允,謝知行也不掩飾了,直接表明來意:“在下想請問三位姑娘,除了離開山上當日的三名黑衣男子,被抓期間可曾見到過那組織其他人?”
沈梨仔細回想,她被抓去的時間不算久,并沒有見過其他什麼人。
阿妩也直搖頭。
沉思半晌後,綠瑤才終于開口:“我好像見到過。”
三人的目光瞬時聚焦在綠瑤身上,期待她繼續說下去。
“隻是,我并未見到他的樣貌。”綠瑤有些可惜地說,“有一日,我看到那間屋裡面多出了一個人,身份地位應該是比那三人更尊貴,因為他們三個都聽那個人的話。我對他印象很深,因為當時他戴着鬥笠和面紗遮住了臉,手上還拿着一把劍。”
謝知行的眉心蹙了蹙,追問道:“可還記得這人一些其他特征?”
綠瑤輕輕搖頭,謝知行輕聲歎了口氣。
沈梨繼續問:“那身形呢?可還記得大概?”
綠瑤想了想,伸出手比劃:“應該比謝公子矮一個頭吧。”
“那應該是個名男子吧?”阿妩直接猜測着。
沈梨不自覺看了看坐在對面的謝知行,他确實生得人高馬大的。饒是比他矮上一個頭,也比普通人高不少。但她并不認同憑着身高就判斷性别這個觀點:“也有女子長得高的,不能妄下定論。”
“沈老闆說的是。”謝知行附和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綠瑤突然出聲。因為激動,聲音不自覺大了幾個分貝。
“什麼?”三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