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沈叙白的媽媽,自從妹妹蘇清淺給她帶來了新手機,這位沈伯母隔三差五就會打電話來關心她。
倒不是蘇時衿不識好歹。
主要這位是沈叙白的母親,她又很有可能出軌了,那麼在面對沈伯母的時候,蘇時衿總會有點兒心虛。
“時衿呀,我聽院長說你明天就能出院了是嗎?”
電話那頭的中年女人的聲音裡充滿了關切∶“其實叙白也不想出差,他自己都還受着傷呢,那胳膊每天都需要換藥,也實在讓人心疼,是不是?這不項目臨時出了非常大的問題,他才不得不去處理嗎?時衿别不高興,明天你出院,叙白肯定會趕回來。”
蘇時衿趕忙應道∶“不不,我沒有不高興,他工作要緊。”
最好她明天出院也别來。
不是說多久不聯系,默認分手嗎?
那她以後碰到深V男,豈不是可以大膽約p啦?
“胡說,工作和你比起來,那肯定你重要。”
沈伯母在電話那頭保證∶“你放心,叙白明天一定能趕回來。”
“對了,伯母雖然不能回國接你出院,但是呀,伯母給你準備了好多禮物都送到星瀾悅府了,希望你會喜歡。”
“喜歡,喜歡。”
蘇時衿甜甜的應下∶“謝謝伯母。”
挂斷電話後,蘇時衿拍拍笑僵的臉蛋兒,發愁如果她真的出軌了,沈伯母送了那麼多東西,她可怎麼還呀?
與此同時,相隔千裡的某片國土上,剛剛開完一個重要研讨會議的沈叙白,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接通母親電話。
“叙白啊,明天時衿出院,你記得吧?”
沈母∶“一定要趕回去接時衿出院,女孩子呀在乎的就是你重視她,這幾天你臨時出差沒辦法陪她,接她出院可不能再掉鍊子了。”
電話這頭,身着墨色高定西裝的沈叙白,在二十八層高樓上,注視着灰色暴雨正順着落地窗順流而下。
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陣陣悶響,緩緩略過男人映在玻璃上的疲憊卻依舊清冷的面容。
“嗯,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
落地窗邊的男人右手無意識摩挲着他手腕上的沉香手串,窗外突然電閃雷鳴,黑壓壓一片,很是可怕。
“沈總,這場特大暴雨會持續到明天上午十點,但如果想趕到醫院接蘇小姐出院,飛機最遲也要八點起飛。”
窗外雨水還在不斷肆虐。
室内一陣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扯松領帶,想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的,
“開車回去。”
“今晚就走。”
·
次日一早。
溫煦的陽光鋪滿房間。
林夏拎着奶茶推門進來,蘇時衿正把最後一件真絲睡裙塞進行李箱裡,催促江沫和蘇清淺出院。
“等爸爸辦理好出院手續,咱們就走呗?”
蘇時衿很不理解媽媽和妹妹為什麼非要等到沈叙白到了,才讓她出院。
她又不是離開沈叙白就不會走路。
“要不再等等吧?”
江沫拉着蘇時衿的手安撫∶“你伯母已經打電話來了,說叙白不久前剛下飛機,正在趕來的路上。”
蘇清淺和林夏也接茬∶“就是就是,沈總肯定一會兒就過來了,你别急哈。”
“對,對。”
蘇時衿沒轍,隻能放下話∶“等爸爸辦理好出院手續,如果沈叙白還沒到,我們就走。”
所有人都以為蘇時衿是在鬧脾氣,都應合着她的話。
殊不知,一門之隔外面。
沈叙白在門口停下腳步,他用心整理身上剛換下來的白色西裝,凸起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潮濕的冷杉薄荷氣息從身上溢出來,仿佛要融掉難聞的消毒水的氣味兒。
推開房門刹那,沈叙白穩穩調整呼吸頻率。
春日晨光漫過他肩頭,将昨晚暴雨夜帶來的潮濕盡數褪盡。
“抱歉,伯母,我遲到了。”
沈叙白微微欠身道歉,見江沫微笑着沒有指責,才吩咐特助接過蘇時衿手裡的東西,他則主動朝蘇時衿伸出手。
原本指望不用看見沈叙白的蘇時衿∶“……”
她還什麼都沒弄明白呢,不要簽手。
下一刻,男人的手牽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識想掙脫,卻被對方不動聲色攥緊。
蘇時衿沒轍了,趁别人不注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手背。
見男人毫無反應,頓覺無趣的很。
這男人,還真是個木頭。
十分鐘後,一輛急速行駛的豪華汽車後排座位上。
蘇時衿坐在一邊,百無聊賴的透過後視鏡看另一邊座位上的沈叙白在處理工作。
可能是真的非常忙,沈叙白從一上車就在翻閱電腦上的文件。
但不得不說,這男人的五官單獨看真的都是極品,那眼睛、鼻子,還有那看起來就讓人很想親一口的嘴唇……
每一處,都讓人想犯罪。
還是提裙子就跑的那種。
可惜,理都不理她。
但蘇時衿沒覺得這樣有什麼,反倒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好像才是屬于他們倆的。
但這不是情侶該有的樣子。
于是蘇時衿想了想,湊到正在工作的男人面前,眨巴眨巴迷人的大眼睛,認真且真誠提議道∶“沈先生,其實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很喜歡我,要不……咱倆直接分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