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大夫人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出門看看,再準備一些賀禮。”
賀庭州在外面聽着,不由輕哂。
唔,又是為了母親的生辰。
“不是說我幫你準備嗎?”老夫人笑了笑,“你手上又不寬裕。”
“我知道老夫人對我好,可這不一樣,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老夫人笑了:“行,那等會兒讓如意再給你支一些銀錢。明日看二郎有沒有空,讓他陪你一起去。”
她知道兒媳衛氏不喜歡泱泱,好在沒有刻意為難,她也就不多理會。但将來泱泱和二郎成婚,婆媳關系不睦,終歸是不好。如今泱泱有心示好,老夫人自然也樂得幫一把。
“不用不用,我錢夠呢,至于二郎……”
雁翎話未說完,賀庭州就已掀簾入内:“我明天有事。”
見他進來,雁翎一怔,眨了眨眼睛,十分通情達理:“沒關系,我自己去就行。”
她正不想他陪同呢。偏偏他又有事,那可真是正和她意。
想了想,雁翎又輕聲道:“也不知道我的畫能不能入大夫人的眼,所以我尋思着最好還是多備一樣禮物。”
賀庭州不置可否。
雁翎也不在意,反正她隻是解釋一下。
倒是老夫人不解地問:“明天不是休沐日嗎?二郎要忙什麼?”
“大理寺的一些事情。”賀庭州回答。
——誠然明日的事情不需他親自處理,但是不這麼說,怎麼給她提供機會呢?
聽說是公事,老夫人就不再多問,隻點一點頭,輕拍一拍雁翎的手背:“沒事,那讓别人陪你。”
“嗯。”雁翎點頭,悄悄松一口氣。他有事要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次日用過早膳,雁翎就帶着繡屏出門了。
——老夫人不放心她單獨出去,那隻能像上次那樣,中途再想辦法把繡屏支開了。
車廂裡,雁翎靜靜思索等會兒怎麼做才不惹人懷疑。
一旁的繡屏好奇地問:“姑娘出門帶這麼多畫做什麼?”
雁翎低頭看一眼畫卷,慢吞吞道:“我想學一學裝裱。”
“學裝裱幹什麼?莫非是要做裱畫匠?”
“你也知道,大夫人的生辰快到了。我的畫技稱不上好,若能親手裝裱,是不是更顯誠意?”雁翎找了個理由。
有些牽強,但好在繡屏并未多問,隻面帶憂色說了一句:“裝裱可不好學。”
“是呢。”雁翎點一點頭,深以為然。
馬車經過後街時,她特意掀簾向外張望。
依然沒看到那個賣糖人的身影,雁翎皺了皺眉,暗自祈禱今日一切順利。
……
秦姑娘剛一離開,就有人禀報給了賀庭州。
他隻擡了擡眼皮:“她帶了誰?”
“她帶了繡屏姑娘,還帶了一些畫。”
賀庭州眉梢微動,果然。
說來也怪,他主動配合,甚至幾次提供機會,想探清她的來曆目的。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心内非但不覺得期待,反而隐隐有絲若有若無的煩悶。
他阖了阖眼睛,聲音平靜:“走吧,跟上去看看。”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