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隻好蹭了蹭李燭的手背。
李燭擡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動作相當輕柔。
瓶蓋的尾巴立馬搖得跟螺旋槳一樣,滿意地原地轉了一圈後就繼續趴在地毯上打盹。
張重光這才從男人懷裡冒出頭來。
李燭垂眸看他,就注意到張大少爺的表情隐約有些懊悔的委屈。
也許是害怕他又哭鼻子,男人厚重的手掌輕輕撫了撫他的背脊,動作相當輕柔。
“李先生……”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鼻音。
男人嗯了一聲,等待他的下文。
“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别膽小,保護不了你?”說着,那雙眼睛一眨一眨地,似乎随時都要落下淚來。
“我、我的膽量可以練的,我總有一天可以保護李先生的,你别、别不喜歡我。”
張大少爺的手攥着他的衣衫,随着話語越攥越緊。
似乎在這段關系中,最需要安全感的家夥,是他。
搖尾乞憐,似乎是專門為他創造的詞。
但這份搖尾乞憐,卻隻展露在眼前的男人面前。
那,自然彌足輕重。
李燭緩緩擡起手來,側過手來,用指尖輕輕擦過他的臉頰。
輕柔得好像是在撫摸一片嫩芽。
對方卻立馬黏了上來,緊緊貼在他的指尖,用手攥住他的手掌,主動将自己的下巴放在那微涼的手掌中。
隻要男人輕輕向下,就能掐住他那脆弱的脖子。
李燭的那雙眸子閃動片刻,像是旋渦一樣黑沉了下去,瞳孔擴張得速度很快,像是被什麼畫面吸引了一樣,不舍得眨動分毫。
眼前之人,無異于是将自己最為薄弱的地方交給了他。
性命,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拱手奉上。
愚蠢的獵物,
像是一場巨大的棋局,開場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投擲了自己所有的籌碼。
用來換什麼呢。
隻是換男人的一絲垂憐。
李燭的眼睛一眨不眨,忍不住傾身向下。
這是一個不假思索的吻。
有些涼薄的嘴唇在張重光的唇瓣上輕輕貼了一下,便停下了。
許久,他都沒有抽身離開。
張重光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擾了對方,失去這個吻。
這是個沒有交纏的吻,
也是個沒有情欲的吻。
但,張重光知道,這是最飽含對方情愫的吻。
“撲通!”
他的心跳因此亂了分寸,瘋狂地跳動着,一聲又一聲有力地悸動,迫不及待地告知心動。
對方沒有加深這個吻,許久後便拉開距離。
就在這時,張大少爺眼底一顫,像是被勾了魂一般,連忙乘勝追擊。
他從李燭的技巧中偷了師,也算有了幾分經驗。
可是在這一刻,依舊沒什麼章法,隻知道狠狠咬住對方,不肯松口。
這是他露出貪心的第一步。
吻要不夠。
人要不夠。
愛也遠遠不夠。
張重光是個貪心的壞孩子。
隻屬于李燭的壞狗。
直到與對方一起倒在沙發上,感受對方輕柔的撫摸和低語,他隻感覺自己的心神随着對方去了,恨不得靈魂也與對方的靈魂在一起。
永不分離,隻做一人。
“好孩子,别亂摸。”
張重光沒聽,短暫地叛逆了。
他用腿勾着對方,不肯讓他走。
隻見,那雙燦爛的橙棕色眼睛也被情欲熏紅了,冒出些水霧和迷離來。
被親得昏天暗地,哼哼唧唧,低聲吐出一句:
“李先生,我成年了……”
李燭眼睛瞪大了一些,呼吸頓了。
“狡猾。”
……
虛假英雄的勇氣不知道都用在了什麼地方,
被吓得有些慌不擇路,看起來像是個膽小鬼英雄。
直到那人天真地送上自己的脖頸,
李燭突然意識到,這家夥的勇氣,都用在自尋死路上了。
怕鬼,卻不怕人類。
才是真的愚蠢。
可是不知為何,
愚蠢到極緻,就變成了狡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