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空嗎?有樣東西想給你看。]
對方依舊回的很快:[有的!有的李先生!看來我們心有靈犀!我也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李燭:[好,晚些時候在我家見。]
張重光的消息來的很快,消息提示音叮咚不停:
[好!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這邊應酬的食物不好吃!不如你做的好吃…… ╥﹏╥]
[李先生,我想你了。]
[特别,特别,特别想。]
李燭看着閃爍的屏幕,似乎已經可以看見對方略帶委屈的眉眼,可憐巴巴地沖着他眨眼。
一定相當狡猾才對。
……
張重光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
賀昭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隻是擡了三個點,也不是很多啊,怎麼就把你感動哭了?”
張重光嘟了嘟嘴,嘀咕道:“才不是因為……”
“那是因為什麼,你别這樣看着我,我不會哄人的。”賀昭皺了皺眉,一臉害怕。
張重光白了他一眼:“算了,你根本不懂!”
“具體的你們聊吧,我家裡有事,要早點走。”
說着,就拍拍屁股走了。
“诶!你家裡什麼事這麼着急啊?錢都愛談了……”
“家裡有人等着呢!”
賀昭看着張大少爺遠去的身影,愣了愣。
張重光走之前,那珠寶園區的服務員已經在車前等了半天。
見他過來,連忙将手中的包裝袋遞給他。
她帶着完美的職業微笑,道:“張先生,您要的放在裡面了,按照您說的好好包裝了一下,用的是黑絲絨緞面的絲綢和紅玫瑰。”
張重光拉開包裝袋看了看,立馬滿意的笑了:“琳達,你的審美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真是多謝你了,小費打到你卡裡了,别讓你家老闆知道。”
琳達被逗得輕笑一聲。
“多謝張先生,我們下次合作再見。”
“下次見。”張重光拉開身側等候已久的賓利後座車門,一屁股做了進去。
“王叔,麻煩你把我送到中盛家園了。”張大少爺笑得可愛。
“不麻煩,少爺這是哪裡的話。”王碩笑了笑,踩了油門。
“王叔,老規矩。”張重光小聲道。
王碩被自家少爺可愛到了,笑得一雙眯眯眼更不起眼了:“我知道,不告訴夫人。”
張重光滿意道:“好王叔,後備箱的兩瓶紅酒送你了。”
“别推脫,你知道我對人好就是這種方式的。”
王碩發自内心地笑了笑,豁達道:“好,我不跟少爺客氣。”
……
晚上21:10分,一輛賓利車停在中盛家園門口。
張重光跟王叔道了别後,就拎着自己準備好的禮物走進了小區。
一路上,他都有些難以抑制地蹦蹦跳跳的,十分歡快。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張重光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有些絞盡腦汁的,想要找個最為合适和漂亮的禮物送給李燭。
斟酌了很久,為了避免萬無一失,他挑選了三樣。
好吧,其實是因為張大少爺有些奇怪的選擇困難症。
以至于他經常購物時搖擺不決,幹脆直接包下全場。
屬于敗家子級别的少爺。
這次隻挑選了三樣禮物,也是因為張大少爺沒了家庭的供給,隻剩下自己苦哈哈畫稿賺來的錢。
這次發放的稿費,他幾乎花了一大半,隻剩下一些足夠他和瓶蓋日常開銷的資金。
不過這也沒什麼,畢竟今天應酬談判的就是動畫制作公司對他漫畫版權的購買價格。
就算全權交給賀昭,也能拿到一筆不小的報酬。
想到這裡,張大少爺已經屁颠屁颠跑到了22汀的門口。
他下意識拿出手機,用黑屏照了照自己的臉,确保整潔得體。
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試探地,緊張地按響了22汀的門鈴。
……
張重光很擅長說一些沉重的諾言。
大多觸發于耳鬓厮磨的情到深處之時,是人類被欲望吞沒,失去理智後順理成章的行為之一。
人類擅長,在親密關系當中,用那些不切實際的情話來抒發自己的情緒。
張重光就是很典型的一種,
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那雙眼睛澄澈無比,帶着燦爛的光輝,瞳孔深處卻沒什麼波瀾。
就像湖泊深處的斷崖漩渦,漩渦的中心并無風聲,平淡無奇。
他渴望用這種方式在增進感情。
這是人類情愛社交的通用手段,是他喜愛沿用的模闆愛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遇到的是個多麼棘手的家夥。
這個家夥與他一樣虛浮和卑劣,
卻也時刻準備好抽身離開。
李燭認為,“永遠”,是個相當滑稽的詞語。
跟承諾搭不上邊際。
因為“永遠”無法有達成的那一天。
若要說起“永遠”,那就是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秒……
每一瞬。
甚至,可以代表下輩子。
“永遠”是沒有盡頭的。
是弱小的人類無法給予的,也是人心所不能承擔與忠誠的。
李燭沒有信心。
相比這些虛浮的承諾。
婚姻,要顯得真實許多。
這是一種普遍令兩個毫不相幹的人,産生利益捆綁鍊接的最直接方法。
除了經濟利益捆綁以外,還可以互相平攤風險。
本質是兩位平等資源的既得利益者達成的法律共盟。
但如今現代社會,很多人把婚姻當成愛情最終的歸屬和真摯的象征。
可他們忽略了婚姻的本質,是共同謀圖。
所以常常事與願違,得到糟糕的結果。
這是一種必然。
李燭本質上是無法考慮進入婚姻的,因為他從未相信過,這個世界上會有完美與他契合的盟友。
與人類共謀,
不如與動物同遊。
…………